齐云峰虽高却并不寒冷,相反的花红柳绿,四季如春。
峦巅之上是一片极为平坦的原形广阔之地,不知何时临湖建起了一座精致的小木阁楼,两层多高,林立于云海之上,仿若仙宫神殿般。
原本山洞中的那些金银财宝也被搬运来堆积在此处,祝艺菲还真有些喜欢这个地方,青山绿水,草木花香,灵湖澄澈,玉鸟啼歌,远远望去一片云海遮目,偶有那稀薄之处,可望见脚下青山玉带,缠绵万里,安静的住了两日还真有些乐不思蜀。
知道她向来喜爱口腹之欲,焱君总是出其不意的带些稀奇古怪的果子回来,有时还有百年的山参芝草,基本不用开水煮,放在鼻子处用力一吸,便感觉神清气爽,仿若微醺之际飘飘欲仙,这个方法还是他告诉她的,做妖精要的会临取其他精华之气,这样有助于提升修为,巩固法力。当然她也发现焱君脸上偶尔流露出的忧愁愈发浓重起来。
傍晚之际,祝艺菲像往常一样躺在摇椅上,临湖遥赏晚霞,正闭目惬意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阵笛声。
本来有些肃杀激越的调子愣是吹出了几分哀婉凄凉,林中的苍鹰突然腾飞翱翔在四周,震震鸣哮仿若呼应着笛声中的忧伤一般,此起彼伏。
他没有出去?祝艺菲从椅子上坐起来,看着那临湖奏笛的黑衣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在映着火红霞光的湖中倒影出一片模糊的影子,显得孤独忧伤而无助。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的他,祝艺菲有些纳闷,难道这家伙现在是在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境界吗?
也许是被这笛声蛊惑,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边,仰头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经意的竟发现一颗还未消散的泪珠挂在他的长睫上微微颤栗着。
“诶,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祝艺菲没心没肺的拍了焱君肩膀一下笑呵呵的问道。
优美的笛声顿时错了几个音调,焱君停下奏笛,低下头双眸幽深的看着祝艺菲,修长的玉手抚上她那比寻常人白嫩上许多的肌肤,低低叹了声道“自从你化形以来变了很多。”
“呃......那我以前什么样。”明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想必她本尊与这大黑蛇应该是有些故事的吧,就是不晓得要如何告诉他她已死去的这件事。
“你曾说过若是我助你化形成功,就帮我修成龙身,之后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不离不弃。”他转头望向那残存的霞光,整张脸都浸在那片金红的色光中,还真有几分太阳神阿波罗的味道。
“其实.......”
“我知道。”他打断祝艺菲的辩解,继续道“我本来就应该是龙,却翩翩辜负你,如今堕了魔,末劫之数也即将到来,只希望这一分一秒变得慢些,能与你在一起时间更久一些。”
“末劫之数?是什么?”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低沉,似乎濒死之人在交代后事一般。
“没什么,今晚想吃什么,我带你去。”他突然笑起来,惯常凶恶狠辣的眉眼也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乍然的让她很不习惯。
“不吃了,你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是少食俗物,看着你们都能腾云驾雾飞来飞去的,我还得靠十一路跑来跑去,太low了。”她呵呵笑道“其实能不能当龙又有什么的呢?只要活的自由自在就好了,何必执念那么深。”
“你不懂。”焱君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如今也身不由己了。”
两人在齐云峰上聊天的时候,太京城内选拔道士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距离祝艺菲失踪的第五日,终于凑齐了七个歪瓜裂枣的纯阳道士,上至耄耋之年老态龙钟,下至七八岁的懵懂小童,一瞬间还真让紫阳大开眼界。
他本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年幼时,被一个老乞丐拾到,抚养到七八岁,老乞丐病死,他便开始四处流浪,有一年闹饥荒闹的严重,他好不容易在一个稍微富庶地界讨来的饭食都救济给了沿途的灾民,导致半个月没有食物的他险些饿死,就在他魂离ròu_tǐ之际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有一个怪异的老道传授了他一些修行的功法,渐渐入门后老道又传给他一本《玄清御轮天书》便打发他走了,没想到梦中数日竟是凡间数年,醒来的他一下子长到了十七岁,后来便开始一边修行一边游历,偶尔也做些斩妖除魔,勘察风水之事,其间也碰见过不少其他门派的道士,但都是与他一样相貌堂堂,风度翩然,这一次见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还真有些惊奇。
一一询问了生年果然都是纯阳之体,带着七个道士寻到一处三开之地,便开始摆阵。所谓三开之地便是天开,木开,人开,天开纳阳,木开散阴,人开聚灵,此地在太京郊外的皇家猎场最北边的一处河道上,紫阳曾路过这里,当时便起了收黑蛇的念头,只是劫数未到,逆天而行于修行不宜,所以便等到了今日。
阵法摆完了,也交代好了一些事,紫阳便道“我去寻他,你们七人一定要死守阵法,不可离开一步,明日午时,我引他入阵,你们便按照我的方法打开生死门,生门在后,遮黄绸,死门在前,遮黑缎,待我入了生门,便将黄绸用三昧真火烧了,尔等可要牢记。”
其中一个年迈的道士回道“放心吧。”
紫阳看看天色,剑指在眉间一点,身体倏的消失在原地。
晚上盘坐了一夜,祝艺菲睁开眼,不但没有一丝疲倦之感反而神智极为清明,撩起衣裙看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