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白云观一行,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少不了边上江念柔的算计。江念柔这一句话,自是满满的恶意。
李清漪根本不想理她,径直走了过去。
江念柔是真没想到,李清漪竟敢视她如无物,她气得发抖,只觉得羞辱至极,声音却微微带了点柔弱的哭腔:“嫂嫂这是怎么了?纵是不喜欢我,可大郎可是陛下现今唯一的孙子,嫂嫂怎的连他都不看一眼?”
这话说的,含沙射影,一顶大帽子立刻就盖了下来,可不正是江念柔一贯的做派?
“你说得对,我就是瞧你不喜。”李清漪十分直接也十分冷静,她连眼睑都没抬,显是不把江念柔放在眼里,只是淡淡道,“大郎都才刚满月而已,你就带着他出门?”
“我倒是想要问一问,大郎这个‘陛下现今唯一的孙子’的身体重要还是你这个景王妃的脸面重要?难道,就因为大郎非你所出,反倒是成了你仗以炫耀的宝物?”
这话一出,江念柔本有些惨白的面庞不由更加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额上几乎要渗出冷汗来——她带孩子来,是要给李清漪一个下马威:这可是今上的长孙,如今裕王无子,可不就是景王占了先?但是李清漪寥寥数语,竟是叫她哑口无言,无言可辩。毕竟,这个年月,孩子最易夭折,大郎如今才刚满月,确实是不好出门。
最致命、最诛心的乃是李清漪最后一句话。毕竟,大郎并非她亲子,李清漪的话若是传出去了,江念柔怕是要大大的不好。
宁安公主在旁看了一场江念柔的笑话,这才出声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咱们坐下说话吧。今日来我府上,不正是要说施粥赈灾的事吗?怎么就吵起来了?”这话看着好似不偏不倚,可她作为东道主却没有被质疑、处于弱势的江念柔说话,还恰恰好的堵住了江念柔本还要辩驳的话,已算是偏向李清漪了。
江念柔咬着唇,好半天才扯住一丝勉强的笑容来:“我,今日是我思虑不周,竟是把大郎带了出来。我还是先回去吧......”她用帕子掩了掩眼角,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轻轻道,“等你们商议好了,再与我说便是——灾情如火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
反正,施粥赈灾这事,是裕王提议的。纵然景王府下了再多力气,最后那些人大多都是要感谢裕王的。宁安公主还好,皇帝疼她,陪嫁自是不少。可裕王府是什么境况?要江念柔说,裕王府自己还需旁人接济呢,说是赈灾施粥,不过是口上说说罢了,最后还不是要靠景王府?
这不是拿景王府的钱来替裕王买名声?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无论是江念柔还是景王都没多大兴趣。
所以,江念柔此时走,一半是羞恼的,一半则是顺势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