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彦也意识到扫了兴,看了一眼难得女装打扮的暗白,给两人斟满了一杯热酒,道:“难得见你穿一次女装,都忘了你是个女子了。”
暗白褪去平日穿着的坚硬冰冷的铠甲,难得地穿了一身及踝的袄裙,腰间束着一宽腰带,因为经常习武,身体线条极好,因为四处奔波,脸庞不似闺房女子白皙精致,但也是端庄大方。
“暗白也老大不小了。王上也该给她做主,在朝中找个好男儿把她给嫁了。”暗尘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打趣道。
“暗尘,就饶了我吧,每日见了那帮仁义道德放在嘴边,整日叽叽歪歪的大臣们,我就头痛,也只有王上有耐心应付他们。”暗白嫌弃地抱怨道。
“那江湖中人可不受我管,还要你自己地开玩笑道。
暗白却是一脸沮丧:“只怕我这把年纪了,又老是男装扮相,都没有人敢要。”暗白怂了怂肩膀道。
宇文君彦哈哈一笑:“看来还是本王亏待了,以后特许你不用再打扮成男装,直接做个女官如何?”
暗白却似乎碰到更头痛的事,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这样的话那帮老臣又要啰嗦了。而且,我想找个打得过我的男人,可是除了你们二人,世上能打过我的男人没几个了,挑都没得挑。倒是暗尘,你不一样,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暗白轻笑着反击,轻易地将话题转移到暗尘身上。
暗尘却苦涩地笑了笑,无声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暗白叹了口气,道:“暗尘,趁着暗九还没到,我倒是替好姐妹问上一句。从为了你进暗营,再去漠疆吃了几年苦头,大赦之后又一直追着你的脚步到北宸国来,暗九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就真的不为之所动?”
暗尘无奈地摇头道:“她的心意我知道,说丝毫不为之所动也是假的,但是感动,终究不是爱情。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除了爱情和我的心。”
终是妾有情,郎无意。
接到邀请而来的暗九,此时已经到了门口,正好将玄明的这段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脚步生生顿住,眼泪也猝不及防地掉下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拼命努力,为的就是跟上他的脚步,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的钟情,可是这么多年,他只当自己是亲人。
两年了,小七离开已经两年,可依旧阴魂不散!不仅霸占着王上的心,更是霸占着暗尘的心!
暗九泪眼滂沱,终是没有勇气进去殿内,转身离开了。
瞟了一眼门外,一切了然于心的宇文君彦,对着二人道:“你们两个家伙,好歹是过年,何必你说我唱地,让暗九亲耳听到这些伤心的话。”
暗尘敛了眸光,心里也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惆怅道:“不这样,怎么让她死心。她大好青春,我已经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了,难不成真要耽误她一辈子吗?”
暗白点点头道:“暗九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就怕是这样都不能让她死心。”
而宇文君彦却不再说话,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过了许久,他环视四周,看着少了她在的大殿。借着酒劲,他朝暗尘举起酒杯道:“暗尘,你也跟我一样,还在等她是不是?”
这个她,即便不指明,暗尘也暗白也知道指的是小七。
暗白的心咯噔一跳,两年来,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说穿了,却总让人不觉胆战心惊。自小七离开后,两年来,他们几个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连宫人们都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可是他们几个人的心里,小七却无时不在。
暗尘举杯跟他的酒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的笑意也愈加苦涩:“你是王上,我怎敢和你一样,时至今日,我也不怕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可是她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说到底,他也跟暗九一样,都是个傻子。都是追着自己心中所爱,奋不顾身。可是,只留下一封书信,便不知所踪。
闻言,宇文君彦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眸光也变得沉痛:“既然她心里有我,为何两年前要不辞而别,而且,一个字都不肯留给我,整整两年,连面都不露?”
两年前,同样是除夕之夜,同样是在甘棠殿。
等他参加完宴会赶来的时候,整个甘棠殿人去楼空,他至今记得当时自己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绝望如同这冰天雪地里的寒气,让他无处可逃。
他发疯般地找她,可没有一个人见到她的踪迹,最后,只在桌子上找到她留下来的一封信。
那信却是给暗尘的。
她终究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吧,否则,怎么一个字都舍不得留给他呢。
“她是希望你不要为了她分了心,误了国事。若非如此,你两年前怎么可能重创仲侯国。”暗尘不无失落。
两年前,她便不知所踪,也不让人找她。
虽说她给自己留了一封信。但是,信中意料之中地谢谢自己多年来的照顾,希望他和王上不要因为她而断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也希望他能如同从前一样,继续协助王上完成复国大业。
她从昏迷中醒来的那次,叫他进去,说让自己帮她安排离开的事,他以为他在她的计划之中的,所以他那么欣喜,谁知,他就这么被她抛下了。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知道他的行踪,水弑阁的人都得到她的命令,全部守口如瓶,不能透露一丝关于她的行踪。
而不久后,就连水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