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彦却似笑非笑朝她伸出手来,声音异常柔和:“夫人,到我身边来。”
这个‘我’字如晴空炸雷再次在群臣之间掀起惊涛骇浪。陌如淇恍若不觉,配合着他的演出,一步一步走上那金碧辉煌的阶梯,朝宇文君彦走去。
不得不说,宇文君彦是为朝堂而生的,那骨子里的王者气质,那睥睨天下的傲气,那冷若冰霜的威严,还有那勃勃的野心,无一不能给他脚下的臣子们一种信念:他们伟大的王定会带领他们讨回本属于他们的江山!
这样的宇文君彦身上毫无昨晚的疯狂,仿佛昨晚那个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个迷情男子并非眼前之人。
龙椅旁边早已有人备好了椅子,虽不及龙椅华贵,却也相差无几。
宇文君彦拉起她的手,轻柔地将她按到椅子里,对上她询问的眸子,浅笑轻言道:“既然你不喜欢偷情的感觉,那我就让你光明正大地做我的女人,什么都依你。”
话多么动听,连陌如淇都差点信了。如果没有台下那帮人举着正义的大旗,叫嚣着红颜祸水的阙词的老臣们。
不过,她倒想看看,他如何应付那帮最善于倚老卖老的肱股之臣。那些人中,大多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协理他处理政务,宫变之后又忠心耿耿地追随他来到北宸封国的忠臣。
他坐回龙椅之上,手却始终未曾将她放开,他们二人就在朝堂之上,以这样轻浮的姿态面对着台下的文武百官,以及奉诏入殿的仲通王和玄明。
文武百官的参拜声震天,仲通王和玄明逆光进殿。陌如淇看见宇文通奕和玄明的脚步一顿,她看不清楚二人的神色,却有种自己背叛了他们的感觉,这让她心虚地无法直视他们。
下意识的,陌如淇缩回手来。可宇文君彦似乎早就料到了,将她的手死死握住,那力道之大,握得她的手生疼。
陌如淇蹙眉望向宇文君彦,他的目光冰冷睥睨脚下的一切,没有半分表情,陌如淇却偏偏看出些许警示的味道。
他是故意的!早就知道二人对她的情意,非要用这种直面的方式宣示他的主权!可是,戏已经开演,她没有刚开始便结束的打算。所以,她压制住自己抽回手的冲动,手指一曲,握紧他的手。
宇文君彦这才满意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仲通王和玄明站在殿中,两人的目光无一不注视着他们二人紧握的手上。自她入北宸王宫不过数日,今日再见,却是这般刺眼的景象。
仲通王毕竟是亲王,不过片刻,便回了身,礼数周全拱手行礼,道:“不知北宸王今日大喜,未准备贺礼。若有出得了北宸王宫一日,定然连带王妃大婚之日失窃的那一份,一起补上。”
短短一句话,暗含多层深意,此时,陌如淇才习惯了这刺眼的光线,得以看清楚他们二人。
仲通王身上还穿着乐师的衣服,白净的脸上多了些许青色的胡渣,几日不见,风尘仆仆。陌如淇可以想象这几****为了救自己而四处筹谋,却身在北宸封国、怎么也逃不出宇文君彦的掌控,只能想出提前开始联名上书的法子来分散宇文君彦注意力的法子。
她能想象这一路他的挣扎,面对宇文君彦这么强大的对手,他已经分寸全无。
而一旁的玄明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陌如淇和宇文君彦紧握的双手,那双眸子布满红血丝,厚重的黑眼圈让人不得不想到这几日得不到陌如淇传出宫去地半点消息,他是如何夜不能寐!
对比殿上龙椅旁衣着华丽的她,殿下二人显得那样狼狈。
陌如淇的心莫名一痛,可宇文君彦却依旧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着他的战果。
“贺礼就不必了。本王不过是想你亲临王宫,感受本王的喜悦。”宇文君彦话中带笑,说着,还不忘极其暧昧地看了陌如淇一眼。
仲通王却是讽刺一笑,目光朝殿下跪倒一片的臣子们一扫,冷笑道:“北宸王刚立王妃不久便以卑鄙的手段逼迫一个江湖人士入宫做你什么夫人。不知道这满朝文武答不答应,更不知道仲侯国的黎丞相答不答应?”
既然双王之争已经从暗地里转成明面上,他也不在乎说得更透彻一点。
宇文君彦却是狂傲一笑:“此乃本王的家事,与仲侯国没分毫关系。而他黎启志怎么想也与本王无关,至于这满朝文武……”
话说到一半顿住,面对殿下众人,宇文君彦似乎胸有成竹。空出的一只手凭空打了个响指,一位女官打扮的人从殿外走来,那沉稳却敏捷的步伐……
陌如淇无比震惊,那熟悉的身影,竟是锦心!她领着几人抱着一物,恭敬地抬了上来。熟悉的金色,精致的做工,绝世的姿态,不是金漆凤首箜篌又是什么!
宇文君彦这才送开手来,恭敬地接过,如同接过一件绝世的珍宝。
陌如淇疑惑地看向锦心,可这位自小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姑姑眼神若有若无地从自己身上略过,继而恭恭敬敬地垂眸立至一侧。
“竟是金漆凤首箜篌!”忽然,刚刚参奏陌如淇的老臣忽然大呼一声。
闻言,众人皆惊,立即整理好朝服,在为首老臣的带领之下震天齐呼道:“参见贞元皇后!”
陌如淇知道,贞元皇后便是先后,宇文君彦的生母!难道……
在陌如淇推测之时,宇文君彦已然敛了神色,严肃道:“众卿所言不错,此物确乃金漆凤首箜篌。众位从宫变之前便跟随本王的老臣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