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彦端过那碗水,尚未凑近,一股强烈的异香带着花香传入鼻尖,他只觉一片眩晕。确乃‘蚀颜散’!
记得他年幼时,母后的宫里便被人放了这么些个东西,那个后宫的贱女人为了动摇母妃的皇后之位,不惜冒险嫁祸于母后。幸亏当年他在母后宫中玩耍,暗中看见小宫女将东西放入殿中,母后才躲过一劫。
见惯后宫的阴谋阳谋,所以自小,他一直痛恨这些诡计,谁知,在他的北宸王宫中,竟然也发现了这么阴毒的东西!
聪明如陌如淇,都没有躲过后宫这么阴谋的算计!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定是发现了他对陌如淇的不同,才这般加害于她!
“砰!”一声剧烈的瓷器坠地碎落飞溅的声音传来,众人再一次将身体伏地,耳边传来北宸王的震怒声音:“查!就算挖地三尺,也给本王把这个人查出来!”
趁着宇文君彦发怒的这会儿功夫,暗白已经将情况了解得清楚,命人带上跟了三个人,正是跟着馨沫在甘棠宫伺候的另外三名宫女。
“王上饶命啊,是馨沫逼我们做的!”
“王上,我等都是位分极低的宫女,怎么可能得到蚀颜散这种禁药……”
“我等贱命一条,还望王上饶命!”
“饶命啊王上,我们不是故意害陌姑娘的!”
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人一见事情败露,立马将责任全部往馨沫身上推,那呼天抢地的场景,好不热闹!
“把这三个人拉出去砍了!”宇文君彦怒不可遏,犹如地狱的修罗。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骤然而起,宇文君彦只觉污了他的耳,大手一挥,立即有侍卫上前,捂着她的嘴巴拖了下去。
宇文君彦目光扫过床上那痛苦的白发女子,心头狠狠一痛,化作滔天的怒意,咬牙切齿继续道:“馨沫在哪?马上给本王找出来!”
“王上,馨沫不知所踪。许是自己发现犯下大错,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暗白回道,连她暗白都没有见过北宸王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便是七年前。
“派人去查,禁卫军、宫门口守卫,一个一个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宇文君彦的话里已有杀意!
“王上,馨沫姑娘乃是吴将军的女儿,是否需要知会吴将军?”一太监上前提醒道。
宇文君彦唇边快要一抹阴狠的笑意:“也好!让他看看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太监急急忙忙去了。暗白很快便回来回复,今晚,王宫之中并未有人出去,而禁卫军各个宫殿都挨个搜过了,都没有发现馨沫的踪迹!
“本王就不信了,难道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宇文君彦紧握成拳的双手打出吱吱的响声,那阴鹜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
看王上这紧张暴怒的样子,便知这女人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想着,也暗觉可惜,若今日这个女人没被蚀颜散夺取了容貌,只怕这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君王宠爱。只是,这个陌如淇没有这个福气!
“王上,白谙还有一事禀告。”几度欲言又止的暗白最终还是上前,将一直拿在手上的锦盒呈至宇文君彦面前,道:“这是在王妃的宫里找出来的。”
是整整一盒的‘蚀颜散’!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宇文君彦的脸色已然黑得能滴出墨来!
馨沫虽为将军之女,但是也不至于备有此等阴毒的药物。原来,这蚀颜散竟是从黎黛眉那里得来!倒是不知,黎黛眉与他寸步不离,这蚀颜散又是怎么被送到她手里的。看来,在看不见的暗处,他这个王上,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这笔账,待王妃伤愈,本王再跟她算!”宇文君彦眸子被怒意激得通红,压制的怒意化作口中的一字一顿。
“王上,吴将军求见!”一个太监快步走进来道。
宇文君彦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殿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来,那是经久习武才有的浑厚和气贯长虹:“老夫教女无方,还请王上责罚!”
随即,一武将身披金丝铠甲而来,片片甲片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发出阴寒的冷光,吴将军皱着眉,单腿跪倒在宇文君彦面前,毕竟是久经沙场,如此时候都能沉着冷静,让人佩服。若是换个文官来,只怕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宇文君彦冷笑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已有细碎冰雪聚起:“吴将军不必这么早请罪,该算的,本王一笔都会算清楚。”
宇文君彦抬手,朝床上的白发女子一指:“吴将军身在朝堂,又是老臣。敢问吴将军,在王宫之中,私用宫闱禁药‘蚀颜散’,毒害本王请入宫为王妃疗伤的陌阁主,致使我朝与水弑阁关系恶化,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即便久经沙场,这一刻,这名老将也止不住声音颤抖。
宇文君彦历来赏罚分明,从不念及对方的身份、地位或者过去的功劳!也正是因此,他才对宇文君彦忠心效忠,但是没想到今日,这铁血手段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既然如此,来人!全国下发通缉令,三日之内,必须将罪奴吴馨沫捉拿归案!”宇文君彦毫不留情地道。
“王上,且慢!”吴将军打断宇文君彦,平复心情,理直气壮道:“若是沫儿伤了别人,那自然是死罪,本将也不会对王上的决定有半分异议。但是,此次,她不但死罪可免,而且王上还该赏她!”
宇文君彦怒意更甚,挑眉怒视着他道:“吴将军,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