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不理睬我的蔑视,向那人说了:“见过将军。”才转过身说:“你切莫小瞧了我身边的人,随便抽一个出来也能顶天立地。区区东北一地,小杨就足够了。你看得上就用,看不上拉倒,自己去找。”
“你身边的人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还交过几次手嘛。”我斜眼看着小杨,问:“你觉得他就一定比你以前那些跟班强,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被我亲自动手揍得皮开肉绽?”
“当年的事不要提了。”辛巴露出了不忿之色,强忍着怒气说:“你尽管放心把这边的事交给小杨。用过之后,你就会后悔——当年你可是滥用武力断送了多少好材料的前程!”
说完话,辛巴转身就走了。我对他的长期无礼早有了免疫力,并不觉得有什么。哼哼着转头又看了一遍小杨,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杨憋足了力气答道:“回将军的话!卑职名叫杨沪生!得将军重用!一定发奋图强!敬业守职!做出一番事业来!”
“行了行了,别冲我喊口号。老子喊了几十年了,听着头晕。”我摇了摇手,说:“那就是你了,试试看吧,希望你能不丢辛巴的脸,不让我失望。”
杨沪生上任的第一天就在霍书湘召开的各地分管政法领导见面会上惹下了祸。他接手了东北治安总体防控的工作,但不意味着他就能立即接替得了辛巴的地位。辛巴以正军级控管东北局势,正好稳得住,可杨沪生只是一个正连级的小军官,在这个见面会上是职级最低的,本来使人心怀疑虑和不服。结果会一开始,霍书湘自己也犯起了难:究竟该怎么介绍?他支吾了两声,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案:“这是辛军长留下的得力门生,亲密战友,杨沪生同志,大家欢迎!”
自从gdi从内涵上瓦解以来,“同志”这个称呼已经许久不在市面上通行,此时给霍书湘拿来用在怎么样都不好称呼得到位的杨沪生头上,倒正是恰到好处。岂料杨沪生却不满意,大咧咧地说:“我看各位相互称呼‘老板’、‘老大’的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别说你们叫,就连我听都不习惯,就叫我‘杨首长’好了!”
结果,霍书湘和与会的省市政法官员都很生气,一口气递了十几份“言行不端”的状子丢到我这边来。我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家伙骨子里会是个不良中年男,小吃了一惊,但又觉得这家伙既然敢如此牛皮轰轰,说不定有些过人之能?就让他先扑腾一阵再说吧。
尽管与各地官员都搞得很不愉快,但这并没有影响杨沪生的工作。他上任第三天就汇集奉天的武警、防暴警察和民兵包围了辽东最大黑社会集团“黑龙会”的一个分部“黑玫瑰俱乐部”,准备抓捕黑龙会的第四号头目水茵茵,搞得沸沸扬扬。其实这些大规模组织的主体都早给辛巴端得差不多了,他不过是在干些铲除幼苗的工作,但他比辛巴会造势,行动前找来了上百名媒体记者同行,意在壮大声威。但身着戎装,坐在装甲车上的他从出发开始便一直拿着片刻不离的大炮筒相机点摄路边的美女,早就得意忘形忘了正事。直到被卫兵提醒着该干活了才反应过来,慌忙丢下相机拿起大喇叭准备开工,可喊出的第一句话就更加败坏了形象:
“水侄女,俺来了!”
现场转播此项壮举的奉天电视台记者听到这句话立即发了疯,完全忘记了霍书湘是怎么收拾新闻传媒界人士的,口不择言地说:“那个好色的中年大叔究竟是谁,怎么冒充起新任东北治安总体防控总指挥长来?”
这个记者很快回家种地了,但他的评论却深入人心。不仅广大市民和东北人民认同了杨沪生的**形象,连躲在楼上负隅顽抗的水茵茵也立即冒出了头,大声嘲笑道:“你究竟是来扫黑除恶的,还是强抢妇女的?”
“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走出来让我轻轻地铐上就行了!”杨沪生理直气壮地拿大喇叭喊道:“打黑除恶当然是重中之重,安抚美少女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在场武警官兵和防暴警察都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似乎这不是荷枪实弹的抓捕行动,而是个新任首长开的嘉年华会,抓捕工作就在这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中展开了。
首次出战,抓捕秀就以大功告成收场。虽然杨沪生的形象变得非常不佳,从此屡屡有人投递匿名信状告他污辱良家妇女,但从来也没人能拿出什么真凭实据。老百姓则给杨首长起了无数外号,如“华夏羊”、“淫羊藿”和“羊手掌”等,时时拿他做茶余饭后的笑谈涮上一涮,但笑笑涮涮也就罢了。黑社会分子跟着起哄,笑了不到半个月,忽然发现身边愈来愈是人丁稀落,这才明白那个好色中年男杨沪生的厉害。有一天我到四〇四局检查工作,翻看他们搞的工作成效宣传专栏,只见一个叫章公仆的黑龙会中层干部在悔过书上是那么写的:“我的妈,才走了一‘巴’,又跟来一‘掌’,一个比一个狠——这叫******什么事儿!早知道这辈子会遇到这些狠角色,老子一早就好好读书了,混什么黑社会啊!”
杨沪生要求别人称呼他“杨首长”,倒似有先见之明。辛巴本来已给他剪除了最棘手的主要黑恶势力,修剪枝节的工作,他不负所望地干得业绩很突出。这种突出很快与华夏乃至全球其他地方的混乱不堪形成了太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屡屡有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