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长子司寇冶迎娶施昊独孙女?
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司寇向明的嘴角勾起略显嘲讽的一笑,这些年来他虽较少关心府上事务,却也知道自家大儿子的性格何止是急躁。
当年还没十岁出头的毛小子竟敢毒打侍女致死,三不五时暴躁大闹,要不是那时候老赵帮着处理了,将那尸体丢到后院废湖中,又以侍女与人私奔不知所踪为由拿了些银子打发走了上京讨人的亲属,薛燕回现在哪敢厚着脸皮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更别提当初,司寇冶是如何去欺负司寇准,虽然其中有他考虑到南方薛家的势力,故意放任的成分。
他没有感慨想念离去多年的大儿子,倒是忽然有些感谢当年林訾桢将大儿子司寇冶带走,也算是替自己在这么些年省去了一大堆的麻烦。
再说起施洛雪,那位施昊甚为宠爱的独孙女?
司寇向明微微皱眉。他对那位鲜少出门的姑娘印象不多,唯一知道的便是民间传言的那样,年约十三,性格怯弱,极喜诗书,据说容貌也是不错的。
这样懦弱的性格与性格暴躁的司寇冶配合起来,倒也算是“愿打愿挨”的极好选择了。
反正燕回极为疼爱自己的孩子,为自己孩子考虑的婚事,也是各方面都周到了。
司寇向明想了想,便也点了头表示同意,不过却有些道:
“在朝上,施昊一向与我政见不一。前些年虽然告老,但他与太后兄,还是有诸多联系的,恐怕没那么容易就会同意这门婚事。”
薛燕回的心底已经被儿子即将回来的事情占据大半,顺口应道:“这事儿简单,等冶儿回来之后,找个时间上门提亲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定了的事儿,任谁也改变不了。”
司寇向明摇摇头,但也不再多问。施昊活得够久,见的东西也多,就算现在只是个告老还乡的老家伙,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把自己的孙女许了出去。
但人活到一定的岁数,所谓的“忠义”也倒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许施昊能够为自己孙儿辈的将来考虑,毕竟那位子上的小皇帝太弱,弱到让人看不到大魏的未来是如何的。
司寇冶的把握并不大,倒是小儿子司寇准……似乎成算大了一些。
人长得精神,诗书不错,而且……容易控制。
司寇向明微微一挑眉,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思罢,示意说完话的薛燕回出去喊了司寇准进来,看看这孩子的意思。
那边了了心愿的薛燕回欢欢喜喜开了门,门外台阶下候着的司寇准与老赵一如先前前后分别立着,就好像从未交谈过一样。
司寇准与薛燕回行过礼,再安静立在宰相面前,汇报完今日一天的行程。
“你说陛下,想要七夕出宫?”司寇向明不抬头,处理着手上的事务,倒是说此话的时候,手微微一顿。
司寇准应了一声,宰相倒是笑了起来:“养大的鸟儿想飞出笼了,那便让他出来。”
“陛下一国之君,出宫不易,如何安排?”
“这你不用管了,让皇帝出宫玩个够。毕竟有些事儿,有一次,才有第二次。你必须让他全盘信任你。”
“是。”
“下个月靖王回京,到时候小皇帝一定吵着要出来,你……要把他带出来。”
“是。”司寇准垂眸,清冷得像是答应下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司寇向明静静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想了想还是暂且不提婚事,等靖王回京之后,再作打算。
“父亲大人,母亲何时能够回来?”司寇准忽然发问道,顺从说道,“太久不见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叫人回来?
司寇向明冷淡说道:“医圣纵然能够妙手回春,但也需要时间。医好了,自然便会回来。”
司寇准静静看了自己的父亲,礼了礼,便出了门。
他的面容清冷,拳头微握,似乎决定了什么。
司寇向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又浮现出略嘲的微笑,若是养大的狗想要咬人,那就给点儿骨头吃,打一顿就听话了。
不再多想,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卷轴之上。
卷轴是从宫里的线人那儿送出来的,那信上简单交代了一些情况,而一旁还有一只木匣,做工简单却十分牢固,木匣的边角已经被烧得焦黑,似乎在某场大火之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一样。
司寇向明打开匣子,里面的内衬却精致,静静躺在其中的一方淡蓝色的丝帕保存完好。
丝帕陈旧而微黄,上面绣着着细碎的小字。
[而今才言当时错,愫思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堪知此后来无计,强道欢期。
一别若斯,落尽繁花月又溪。]
诗词说尽女子等候情郎的辛酸,而司寇向明的脸色却有些兴奋,这是当初卫若水进宫之前,赠与情郎连城的手帕。
手帕最终没有送出,却也失去了踪影,此时出现在司寇宰相的桌上,其中过程不知是如何地艰辛。
司寇向明抚摸着丝帕上的花绣,知晓如果这东西被皇室发现,那么又将掀起一场波澜。
宫里的线人代号为“鸢”,向来隐藏得很好,只留下这方手帕与只言片语,大意是将此物送到椴城,靖王便会回到京城。
回京?难道是因为回想起了当初恋人的风姿?
司寇向明与连城并未打过交道,只在许久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他摸不准,但是线人“鸢”提供的情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