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点小把戏骗不了你多长时间,却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没骗得过你。”燕长生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晏修白目光复杂,很是不解:“万贵妃已经死了,我想不出你要杀他的理由。”
“理由?”燕长生哼笑一声,“万贵妃确实是死了,可你我的赌约还在,我说过,看杀他和护他之间,你我谁能赢。难道你忘了?”
晏修白当然没忘,可这样的杀人理由未免太过可笑,他无法原谅。
轰隆――巨大的声响传来,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纪樘目光骇然,失声说道:“怎么回事?!”
就连晏修白脸上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我这几日从未离开过京城,暗中打探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在我离开之后,你便频繁进出齐王府,最长的时间在里面呆了两天,其中原因为何,燕将军可愿为我解惑?”
“你跟踪我。”燕长生本能的皱起眉。
“我总要弄清楚不惜用欺骗的手段将我骗离京城的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晏修白声音淡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有他自己明白,知道对方是在设局诓骗自己的那一刻,自己是如何的愤怒。
因为将对方当成朋友,所以愤怒也越深。
事到如今,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燕长生虽然不承认,但对晏修白,他隐隐的还是有一些歉意的,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子莫名其妙的歉意从哪里来。
“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燕长生道:“齐王想要做皇帝,我适时的帮他一把罢了。”
“你们要谋朝篡位!”纪樘失声惊呼。
“谋朝篡位吗?这么说倒也没错。”燕长生低笑:“宫门已破,再有片刻功夫齐王大概就能成功了。”
乱臣贼子这四个字被纪樘牢牢的咬在唇齿间,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燕长生,转身就想走。
嗖嗖几道黑影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琴音响起,裹挟着杀伐之气的声音,硬生生的让几人后退几步,晏修白一手抱琴,一手勾弦,道:“快走!这里我拦着!”
纪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此时此刻,留给她的时间却不多,他狠狠咬了咬牙,只说了一句:“你不许有事!”便纵身离开。
有人想追,却被晏修白再次阻拦,六个人,六柄剑,齐齐刺向晏修白。
铮铮几声琴鸣,无形的音浪震得人气血翻涌,细长的琴弦陡然射出,洞穿了一人的咽喉。
晏修白侧身踢开一人,手腕一翻,一把细长的剑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手中。
剑芒如雪,青色的身影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晏修白以琴挡住三人同时挥过来的长剑,琴身上留下的深刻剑痕让他一阵心疼,他后退几步,手中长剑反手送出,血顺着剑刃流下来的时候,他再杀一人。
狭长的陌刀,和细薄的长剑撞在一起的时候,吃亏的是长剑,晏修白的这把剑并非什么名贵兵器,就是花了他十两银子请老铁匠打造的普通长剑,只是比别人用的更细更短,现在和陌刀这么一交手,那剑刃上瞬间就缺了一个口。
燕长生的刀再次劈了过来,口中却道:“我花了这么些年才培养出这几个,你可别给我都杀了。”
晏修白神情冷淡,没有丝毫手软,青色的人影瞬间化为好几个,每一个都抱琴执剑,杀气逼人。
燕长生皱眉,他是见识过对方这一招的,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可每个影子发出的攻击都是真实有效的,就连燕长生应付起来都是颇为头疼,更别说别人了。
等燕长生抓住破绽,一刀劈过去的时候,剩下的那四人又死了一个,三人身上挂彩。
“离开!”燕长生低喝一声,再没有了手下留情的意思。
偏僻荒凉的角落杀气弥漫,纪樘却正好碰上了急的乱跑乱跳的怀恩公公。
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好的体力。
见到纪樘,怀恩公公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几乎盛开成了一朵菊花,他拉着他的袖子,声泪俱下的叫道:“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纪樘感动于他的关心,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齐王!”怀恩公公抹了把眼泪,愤恨道:“齐王大逆不道,公然谋反了,现在宫门被他们里应外合的打开了,禁卫军有一半是他们的人!”
“大臣们呢?”纪樘皱眉。
“诸位大人在先帝灵堂那边,被齐王的人控制起来了。”
“灵堂?!”纪樘冷笑,“他也不怕先帝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他!”
怀恩公公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禁卫军靠不住,锦衣卫那边呢?还有三大营那边,送出消息没?!”
“有有有,锦衣卫那边暂且不知,但三大营那边第一时间就送出消息了......”
怀恩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樘拽着,跳到了一旁的树上,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了他们的身形,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一队的禁军从他们藏身的属下跑过,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搜索,目标很明确,纪樘!
怀恩公公战战兢兢,压着声音惶急道:“殿下必须马上离开,宫中危险,不是久留之地!”
“公公放心,不会有事的。”纪樘并不想离开,“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