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屋内,伴随着小鸟吵闹的叽叽喳喳将睡梦中的人唤醒。
西门吹雪一找回意识就觉得被什么压得憋闷,他皱了皱眉,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迷蒙从眼中散去,闯入眼帘的就是怀饶安宁而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从没有与人同床共枕过的西门吹雪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身上的人,但随之而来的意念阻止了他。
那股意念极度渴望亲近怀饶,这样的想法让西门吹雪很不满。他缩了缩手,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准备推开怀饶的手最终搭在了他肩上。
“嗯~”西门吹雪正沉默着,压在他上方的怀饶突然沉吟一声,头颅微微扭动了一些弧度,眼看着就要转醒,西门吹雪眼波一闪,颇有些心虚意思地缩开了自己搭在怀饶肩上的手。
怀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眨眼看到西门吹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尴尬了一下,随后迅速起身站到床边,“抱歉,昨晚太累了。”
怀饶的陡然离开让西门吹雪下意识想拉回他,但那个伸手的动作被自己给压制住了。然而,动作可以压制,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的叫嚣却是压制不下的。他的身体就像被无数的蚂蚁给爬满了,每一只都在喧喊“靠近他、靠近他”。
烦躁、椎骨的痒……
西门吹雪没有表情的脸有些扭曲,他动作僵硬地坐起身,手握成拳,抵在床铺上。
察觉到西门吹雪的不对劲,怀饶弯下腰凑过去,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就这么一刻的靠近,身体里的不适立即减轻了不少,西门吹雪眼神深了深,沉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事就好,我还怕是你的问题没根治呢!”怀饶笑着舒了口气,重新站直了身子,说道:“不过,你的身体多少会有些变化,你得尽快适应。”
变化?渴求怀饶的靠近就是他所说的变化?为什么会这样?
“我发生了什么?你说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西门吹雪问。
“你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不采取措施的话你将永远变成一只猫或者死去,我用了一些方法把你变了回来,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你的身体……”怀饶说着,撞上了西门吹雪犹如寒冰的眸子,莫名地有些说不下去,改口道:“你身体的变化比较复杂,我也不能说清,你往后自然会明白的。”想起西门吹雪最在乎的剑道,怀饶又补充道:“但是你放心,这不会影响你的武学进展。”
也是有了怀饶最后一句话,西门吹雪才没有那么在意怀饶所说的身体变化。在西门吹雪看来,他不过是远离怀饶就有些不适反应,如怀饶所说,适应了就好。
西门吹雪不知道,这还仅仅是个开端,事情往往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怀饶见西门吹雪没那么反感了,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态度温和地问道:“那我让人送洗漱用具进来了?”
没听西门吹雪回答,怀饶只当他默认了,正要转身出去,就听西门吹雪问道:“这里是哪里?”
“日月神教。玉罗刹也在这里。”怀饶停住,回答。
西门吹雪一怔,随后忍着难受,抬头注视着怀饶的背影,又问:“你到底是孩子还是大人?”
怀饶侧身,回头说道:“算一算,我今年应该二十有七了。”
“二十七……”西门吹雪似是无意识地跟着怀饶重复了一遍,随后猛地埋下头,不堪忍受一般咬紧了下唇,不肯再吱声,也不肯乱动一下。
怀饶眼力极好,虽然看不到西门吹雪低下头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还是注意到了他抵着床铺的拳头微微颤抖着。西门吹雪的忍耐力是极好的,能让他产生这么大反应的感受必然没那么简单。
之前怀饶问过西门吹雪的情况,若他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西门吹雪没理由不说,唯一能让他隐瞒的恐怕就是离了自己后身体所产生的不适。怀饶转念一想,大约懂了他好强不愿示弱的心思,体贴地没有说破,而是沉默地走了回去。
“你做什么?”感知到怀饶的靠近,西门吹雪强作平常地抬首问道。
怀饶回之一笑,伸手搭在西门吹雪的肩上,又弯下腰,手顺着他的手臂滑到西门吹雪的拳头上,覆盖了上去,手指一勾,掰开西门吹雪的手指,牵住了,“一起去吧,我想玉罗刹一定很想快点见到你。”
西门吹雪被牵住的手一颤,最终没有扛住怀饶的靠近带来的舒适感,任由自己的手与怀饶的相交叠。西门吹雪随着怀饶站起身,往外走,走了一半理智忽而压过怀饶带给自己的感觉,神色一冷就要抽开手。
突然的这么一下让怀饶条件反射地紧抓住西门吹雪的手,侧头问道:“怎么了?”
西门吹雪没有言语,只是皱眉看着两人紧扣的手。怀饶顺着西门吹雪的视线瞥了一眼,却又装作没发现什么不对一样,不解地看着西门吹雪。
“有什么不对吗?”怀饶问。
“放开。”西门吹雪抿抿唇,说。
“为什么?我不能牵着你吗?”见西门吹雪挑明了说,怀饶也不慌不忙,反问道。
怀饶一下子将自己身体里一串数据切离出来,这让怀饶好长一段时间都将处于数据不平衡的状态。这种状态说来也不会给怀饶带来太大的影响,只是让他经常不能准确控制自己的能力而已。而西门吹雪在植入了怀饶的数据后不仅会离不开怀饶,而且会比平常人更容易被怀饶的能力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