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自是一派远不同于大漠风光的缱绻缠绵。

谢清言本就是惫懒而喜好享受之人,至少在看来,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性子。

不过能够在江湖武林中闯出名头的,还是如谢清言这般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却也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如他这位年纪轻轻的江湖,又如来历神秘连他也不清楚的谢清言。

迎着江南初春里的第一场雨,谢清言白衣仗剑,一人一马,进入了富甲天下的扬州城。

时天气乍暖还寒,冬日里的寒意还没有褪尽。有白衣男子踏马而来,虽是飘渺清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貌,看之使人亲近,只觉得世外真仙,不过如此。双目开阖间却流露出阵阵寒意,恰如临风剔羽的孤鹰,只待时机一到,便翱翔九天,搅动风云。

欲先破局,必先入局。将对将王对王,打乱布署。

那天理教神秘诡异,隐藏颇深,诸多手段,更是防不胜防。便连号称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江湖,对此也颇为无力。现在虽然还没有露出头脚,不过可以想见,那天理教如此费尽心思隐藏谋划,所图必然不小。

谢清言有着必然对付天理教的理由,却是这个来历神秘丧失记忆的男子,自西域边塞那小镇中醒来之后,第一次如此隐秘而迫切的想要去摧毁什么。

甚至他隐隐约约里有一种感觉,只要将这天理教隐藏的秘密揭开,那么环绕在自己身上的迷雾,也会随之散去,找回记忆。

他是谢清言,却不仅仅是谢清言。不管无论如何,他都有理由也有必要知道失去的那段记忆里,究竟包含了什么。

至于向来身处江湖却又游离江湖的又因为什么原因要对付天理教,想要从中获得什么,只要不曾妨碍到自己,谢清言是不介意给人做一回刀子的。

扬州自古繁华地,却是多多少少的城池也比之不上羡慕不来。与之相应的,是游走在其间往来行商、店铺、茶肆、酒楼......并不比那万邦来朝的帝都长安相差多少。

这样的城市,自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乡村荒野可比。就算是那普通人眼里眼界,也有别于其他。

因此,谢清言的到来虽然没有引起什么值得一见的风波,却险而又险的,敲击在某些人的布署之下。

恰如水面下奔涌的暗流,表面平静的同时,诡谲异常。

“天理教以教主为尊,教主以下有圣子、圣女各一人。再以下,则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护法。护法之下,有堂主九人,香主十四,旗主三十二。”

“教中结构看似简单,实则层层递进,等级森严。”

“此任圣子圣女来历神秘,以神谕杀掉教主之后,整合教中势力,成为新一轮的圣子圣女。”

“天理教教规苛刻,近乎变态残忍。舍此之外,更有种种诡异莫测之手段,控制教众。”

......

一条条,一句句,无不是号称只要是江湖武林中发生的事,便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在花费三年时间,手下无数精英探子的生命之后,所打探出来的信息。

口中的天理教,就好像一个无处都充满破绽却又无处都没有破绽的邪教,难以掌握。不说摧毁,便是找出它的存在,也是极为困难。

然而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谢清言也好也罢,都有着必须对付这邪教的理由。

而那日竹林小屋之中,带给谢清言的,不仅仅是有关天理教的来历源头,又或者教中习惯。还有,所谓的破局之法。

大隐隐于市,来历神秘行事诡异的天理教,并非表面上看去那么的,无懈可击。

当世人以挟妓为荣。扬州一地,更是诸多楚馆青楼、烟花之地。

正所谓十年一绝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古来多少英雄豪杰、才子异人,真正能够逃得了这女儿香美人膝的,又有几人?

也因此,当谢清言白衣仗剑踏入那扬州城中那座最大的青楼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即使他看上去与那寻欢作乐的男子并不相同,在那张清冷而不食人间烟火的俊容上,看不见丝毫的欲念与波动。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烟雨几时休。烟雨楼中看烟雨,楼外楼上觅小楼。

江湖武林有传言,天下美人十分,七分在江南。而江南美人十分,却又有七分在扬州。扬州美女,当无出烟雨楼、楼外楼者。

脚下不急不缓的走过,谢清言白衣蹁跹踏入楼外楼,不是因为其他,却恰恰,是为杀人而来!

五行定位,神主南方。朱雀者,南方星宿。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

那天理教以四象而立护法四人,又以生子生女上通天神,教主统领俗物。隐隐约约间却是暗合四象两仪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变化之道。所图所谋,亦不在小。

生子生女杀教主而继位,四象护法亦随之变动。如果提供的情报没有错的话,那么四象护法中唯一的女子,朱雀护法,便藏身于这楼外楼中。

女子,异族人,两年前出现在楼外楼中。

要找出这样的女子,并不困难。即使这楼外楼中女子上百人,美丽的异族女子,也有近三十人。可谢清言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不同。

那是一个轻纱覆面穿着暴露带有明显异域风情的女子,即使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流露,也足以使谢清言从近三十名异族女子中将其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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