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大雨倾盆。
当沈言从屋子里走到了外面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还是让她跌坐在了地上。
满地的宫女太监,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就算这么大的雨,也没能冲刷掉那层厚厚的血迹。
皇上这一招灭口真是太狠了,明明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是没逃过一死的命运。
“呕……”
精神上的刺激,让沈言开始呕吐了起来。
吐到最后,胃里已经空了。
一直到院子里,所有的尸体,全都被抬走之后,沈言才好过一些。
可是,她看着依然被重兵把守着的落云宫,就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皇上今天大概是下了死命令了,这落云宫里,无论是谁,只要是跟华贵人有关的人,都得死。
那么她呢?
等一会儿,皇上的毒解了,是不是也要来处置她了?
要是真的到了皇上要她死,而慕锦尘要保她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沈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慕锦尘扶着皇上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言不知道现在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慕锦尘,她并不怨他,而且皇上做出的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皇上对于慕锦尘来说,那是他所信奉的天子,他的哥哥。
她就算再不去想这个复杂又矛盾的关系,这个关系依然是存在的。
而慕锦尘看着安静的坐在地上的沈言,也是难受的如鲠在喉。
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如纸一样的小脸,手腕上缠着的还渗着血的白布,都深深的刺疼了他的眼睛,他的心。
几次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肩上还扛着慕锦铭,他还要给这一切的事情进行善后。
只要他还在这个皇宫一天,只要他还是摄政王慕锦尘,这就是他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责任。
“在这等我。”
很艰难说出了这四个字,慕锦尘就是低下头,继续带着皇上走进了雨中。
沈言就觉得眼眶忽然间湿了,她看着他扶着皇上的背影,心窝里就是一阵阵的疼。
孽缘啊。
沈言头一次觉得,她跟慕锦尘之间是孽缘。
他小的时候,她的父亲救了他的命,之后,先皇为了报答父亲,便将她嫁给慕锦尘。
如果当年没有八个皇子被谋杀的这件事情,沈言大概已经早就是慕王府的王妃了。
现如今,沈言真的以为,她可以跟慕锦尘在一起,可是,她忽然间觉得,她跟慕锦尘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一个安安稳稳的感情,而他的世界,应该永远都会是风不停息,浪不止的。
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言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什么叫做,明明相爱,却是不能在一起。
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沈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儿女情长,就让她先放一放吧。
转身,就是重新走回到了那间弥漫着腥臭味道的屋子。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变的清亮了起来。
下了一夜的雨,也渐渐停息。
沈言先是用被子,将华贵人的破碎的尸体,盖上了,随后就是拿着一盏灯,蹲在了那个死去的蛊胎的旁边。
书上说,蛊胎最初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母体内汲营养,慢慢长大。
但是如果死了之后,在蛊胎的体内,那颗种子,依然存在,并且,这颗种子,还会自主的回到培育它的地方。
吞咽了一口口水,沈言小心的,拿起皇上刚才仍在地上的剑,就直接戳在了蛊胎可能会是心脏的位置。
黑色浓稠的液体,从被扎漏的地方淌了出去。
就像是沈言预料到的,果然,一个小小的通体红亮的有拇指那么大长着很多只足的肉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四处嗅了嗅,就飞快的爬出了门。
沈言一见,就立刻追了出来。
正巧林靖带着人,进了院子。
本来,他是接到命令,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烧了的,一看见沈言紧张的正看着地上的一只虫子,就也赶紧跑到了沈言的身边。
“快,无论如何,也要跟住这只虫子,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
林靖一听,身子就是一凛,他在宫里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明察暗访了这么久了,终于,是又一次的看见了线索。
所以也是暂时顾不上皇上要烧宫的命令拉着一队人就开始在后面,紧紧的跟着那虫子的踪迹。
沈言自然也是跟在后面。
但是越跑,就觉得自己越体力不支,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硬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因为,等到找到那个人幕后的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想再看见有人因此丧命了。
自落云宫一路紧跟,越追,沈言的眉心就皱的越紧。
这明明就是去凤仪宫的方向,难道说,这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是跟皇后娘娘有关么?
自从傅雨清陷害沈言皇后被牵连之后,皇后就已经是深居简出了。
并且,她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沈言已经是来给她瞧过好多次了。
虽然傅雨清弄成现在的样子是跟沈言有关,但是,皇后娘娘知道,那是她妹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对沈言的态度,也是还不错的。
按照沈言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