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追过来的只有风入松一人,李慕儿刚准备摆脱他,他便奔上前来解释道:“掌门,风某陪你一起去吧。”
李慕儿既觉安心,又觉讶异,勒马道:“道长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风入松点了点头,无奈道:“比起接任掌门,这边的事更叫小姐放不下吧?”
李慕儿释怀一笑,缓缓放慢步伐,“知我者道长也。我假意离开,为的就是暗中观察王臣接下去会作何举动。”
“我明白。”
这句我明白令人感动,李慕儿愈加放宽心来,主动道:“道长,我有一种感觉,王臣似乎总是在刻意掩饰雨化田的身份。”
“嗯,”风入松应了声,“他必定认识雨化田。”
“如果只是认识,为何总担心我们探究他的身份?”李慕儿又分析道,“会不会雨化田就是南京城的官员,才叫王臣如此紧张会殃及池鱼?道长,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南京的镇守太监?我等不及京城的消息。”
“好,我尽力。哦,对了,风某让弟子先护送陈公去了西河派,一来可以保护他,二来让他去通知各弟子掌门之事,最合适不过。”
三来,也防止李慕儿变卦不肯接手西河派吧?风入松虽明摆着是这想法,语气却一直都保持着轻松平淡的调调,听得李慕儿本来焦虑的心情舒朗不少。眼下雨化田有歹心已然明了,奈何要找到他却并不容易。京城路远迢迢,即使马骢回去后就有了眉目,等到朱祐樘下令缉拿,也已经时日已久——鬼知道雨化田会跑到哪里?
把他引出来或借王臣寻到他的老巢后一网打尽,才是上策。
李慕儿稳了稳心神,朝风入松使了个眼色,并肩回城。
……………………
借王臣寻到雨化田老巢这个方案,实行起来李慕儿才发现并不容易。毕竟她就一双眼睛,监视一个普通人还算勉强。监视一个属下众多的高官,还是以敏捷著称的锦衣卫高官,即便再加上风入松,也没有胜算。几天下来,不仅王臣丝毫没有异样,就连他手下的锦衣卫,也是安分的不能再安分。
就在李慕儿将要放弃时,事情却似乎突然出现了转机。
王臣的家坐落在东门大街上,离镇抚司衙门不过几百步。按理说,王臣每天都会按时回家,这一日却直到月黑风高,李慕儿也未见王臣出门。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反向独自匆匆而去。
好在风入松就在身边,两人一个眼神交换,决定跟上去再说。
令李慕儿没想到的是,王臣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并非浪得虚名。
他的轻功极好。
很快,三人先后来到了那座熟悉的梅花山。
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李慕儿与风入松隐在树上,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他俩的瞳孔中。
两人直直俯视着突然停下的王臣背影,甚至不敢随便呼吸。
突然,窸窣的动静从四面传来,一双双在林后蛰伏的幽绿眼睛蓦地出现,朝王臣包围而来!
是要杀王臣灭口吗?
李慕儿刚有这个想法,却看到王臣倏地转过了身来。随着他这明显的动作,李慕儿还看到了一只熟悉的蝴蝶,从他身侧飞过,向她这里翩翩飞来。
糟糕!她心道不好,千算万算,竟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个死穴!
“道长,快走!”李慕儿话音刚刚落下,乱箭已从树下飞一般扫射过来,逼得两人只能顾住自己,拼命躲闪。
“掌门,我帮你挡着,你先走!”
虽然风入松一直这么叫着,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连累了他,李慕儿哪能好意思把他独自留下。手中双剑飞舞个不停,李慕儿拒绝道:“道长先走,否则慕儿宁可与你一起死在这里!”
“好一个西河派,果然上下齐心。”一阵阴冷声音飘忽不定,不用想也知道是雨化田了。
这讽刺话语却令李慕儿心中一个激灵:眼下唯一的筹码,不正是他对西河派还十分感兴趣吗?
既然第二套方案被迫抬上了日程,雨化田被引了出来,李慕儿也只好撵鸭子上架了。
“雨化田,你不是想得到西河派吗?四块令牌尚且不管用,现在我们两个掌门都在这里,你如果把我们杀死,西河派还会归顺你吗?!”
箭矢飞掠声划破长空,这是夹杂在其间唯一能辨出的李慕儿模糊的语音,却听得雨化田心内一怔,长臂一挥道:“住手。”
乱箭急停。
两个身影蓦然跌落,各自执剑半跪在地,因不断挡箭体力流失而吁吁喘气。
雨化田上前半步,道:“你愿意归顺?”
李慕儿这才抬眸观察。
王臣已不见踪影,墨恩也不在,只有眼前雨化田面色苍白,修长身躯躲在宽大的淡色外袍下,像一泊随时会隐去的月光。
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李慕儿拧眉问:“你把墨恩怎么了?”
雨化田眼色一亮,旋即又眯了起来,露出可怕的厉色,重新问了一遍:“你可愿意归顺?”
这人果然难对付。李慕儿黯然垂眸。他心无旁骛,薄情寡义,对自己的目标又极为明确,只会咄咄逼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最难对付!
“为什么?”李慕儿握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决定再拼一拼,“西河派归顺于你,然后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