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数秒后,惊雷般的巨响穿云裂石,骇人的气浪虎啸着向人群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斩气刃破空而来,将那势如破竹的气浪生生截了开。
高度凝结的气云瞬间散开,皱皱巴巴的空间褶皱也舒缓下来。
正在空中对峙的南拳冷小台二人在僵持数秒后猛地向后弹开,指骨上火灼的痛感顺着小臂蔓延。劫后余生的众人惊魂未定,茫然地望着气刃袭来的方向。
是谁?
虚空之上突然撕开了一条漆黑的裂缝,紧接着,周围悬浮着的星石像是被巨大的引力牵动着向那个方向聚集。巨石撞击的声响惹得冷小台侧目,然后他震惊了。只见那些看似不规整的巨石被无形的力牵引着,竟然在短短十几秒内搭建起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朝圣台。
朝圣台是露天的,精雕的石柱围着四个角,镶嵌其中的荧光石为圣台罩上了一层柔和的淡黄色。壮观宏伟的阶梯之上铸着一把金色躺椅,一个人悠然地侧卧在躺椅上,单手撑头,另一手执着一杆烟杆,正闭着眼假寐小憩。
此人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猩红醒目的华丽衮服,露着精致的肩颈,一头银色的长发随意垂着,有几缕还落在了白皙的肩膀上。侧卧的身形纤长清秀,单腿立着,雪白的长腿在半敞的衣摆中露出些许。再看那衮服的衣摆着实夸张,从躺椅之上倾泻而下,铺满了整个阶梯。
“好...”冷小台搜肠刮肚地想了不少形容词,华美、雍容、风雅...最后却在嘴边嘀咕出一句,“好性感。”
这件夺目的红衣上绣得龙飞凤舞,衬得那人苍白的脸颊上也像有了血色。他仍是闭着眼,睫毛不曾颤动,只是手里的烟杆缓缓抬起,在石倚上磕了两下烟灰,“什么时候,尼罗允许境内私斗可以不顾他人的人身安全了?我记得...这条法规是南拳你定的吧,恩?”
“这不是还有你吗?”南拳讪笑,奉承起来,“真闹出什么事,对您来说不也就是意念一动的事。”
男人没接话,而是又挑起烟杆,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看神色,这个男人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看不出半点愠色,事实上他的沉默已经足够表达他对今天这场闹剧的不满。南拳心知自己惹到了大领导,便主动承担安抚受惊群众的后续工作,识趣地选择溜之大吉。
南拳回到观光石上查看游客的伤情,半路又折了回来,强拉硬拽着兰切,说游客人太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兰切看了眼冷小台,这时,高台之上的男人又发话了,“兰切你去吧,我有话想和他说。”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冷小台。兰切眉头轻蹙,一脸不悦地被南拳拽走了。
一时间,在场的只剩冷小台和躺椅上那个假寐的男人。男人睫毛轻颤,睁开了眼,那副眸子比想象中温和,但深望下去,又觉得里面空洞无神,不夹杂任何感情。冷小台与圣台之上的男人对望着,心里已经揣测出此人的身份,他是...
就在这时,一道风力突然卷住冷小台的窄腰,他双脚离地,忽地被这股力带到了高台上,冷小台跪坐到了男人身边,见那男人突然用烟杆挑起自己的下颚,那双空洞的眼睛也泛起了欣喜的光亮,“美人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冷小台对上那眼神儿,嘴角一抽,心道,‘恩,他是色/欲之是煊。’
冷小台拿起是煊滑落肩下的丝缎衣领,贴心地替是煊拉起来遮住露出的肩膀,干巴巴地回,“你也美。”
在冷小台眼里,是煊他们兄弟三人有着如出一辙的面容,尤其是那副收尽万千的眼睛,都透露着人类难以企及的傲世与不凡。只不过哥仨儿性格迥异,发色又都不相同,是煊留有银白色的长发,气质较是朕是戎二人更显优雅性感,媚骨天成,即便是以直男自居的冷小台也觉得美。他不禁记起兰切提及是煊时曾说的话——老二是三个人当中最贤达智慧的,就是爱嫖.娼。
美人儿爱美人儿,是煊对冷小台可谓是爱不释手,先是捧着手将冷小台指骨的挫伤愈合了,又抬手抚上冷小台的嘴角,将那处淤青消了去。事毕,他又将手搭在冷小台的脊骨上,顺着脊骨一路向下,扶到冷小台的后腰上,“恩,内脏没怎么受损。”
冷小台被摸得浑身酥酥麻麻的,木然道,“谢谢。”
“今年多大了?”
“25。”
“有女朋友吗?”
“分了。”
“在人类既得的知识里,黑洞是由恒星内部发生引力塌陷产生的...”
话题转换得太快啦!!
冷小台怒视是煊,无声地表达他对尼布罗萨不尊重学渣人权的强烈愤慨,然而抗议无效,是煊自顾自地科普道,“我们三个还是一颗受精卵的时候,世界是虚无的。宇宙大爆炸后,受精卵裂开了,孕育其中的帝神意志取代了虚无,笼罩宇宙的虚无被迫压入奇点,形成了质量奇大体积奇小的黑洞。也就是说,黑洞既是帝神出生的地方,也是虚无葬身的墓。”
冷小台怒视之。
是煊继续道,“诚然,宇宙中有大大小小无数个黑洞,但只有虚无神格埋葬的黑洞才是宇宙中心,像一个巨大的齿轮,拉动宇宙运转。然而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帝神并不是人类神学意义上的神,我们不会救赎谁,也不会惩罚谁。我们只是宇宙亘古不变的秩序,是东升西落,是春暖花开,是掌控全宇宙粒子内部超弦规律的数据库。这个秩序在宇宙诞生的瞬间就决定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