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原就不在池塘里,金冠又被芙蕖收起,鲁一方自是遍寻不到。
天色将晚,曲瑛在七朵的催促下上了岸。
“我看你八成是记错了地方,倒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曲瑛正待再劝两句,珠儿带着两个人端着姜汤走了过来:“表小姐,小姐已经备好了热水,请您过去。”
曲瑛瞧瞧自己这满身泥泞,又看鲁一方一眼,兀自抿唇一笑:“你那东西若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件,还是别找了。”
说罢,在七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小姐,您腿伤还没好呢,若是再加重可如何是好?”七朵担忧。
曲瑛斜睨她一眼:“无碍,我身子哪有那么弱。”
先前她在池塘里,鲁一方没瞧出她有哪不对劲,现今儿瞧着心头微微一震,问道:“她的腿怎么了?”
“这……你还是先上来去我那梳洗一下吧,这事我慢慢与你说。”
池塘被人糟蹋的乱七八糟,柳嫣倚在树下怔然出神,片刻后,鲁一方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默然无语。
半晌,鲁一方道:“金簪压根不在里面,你为何骗我?”
“表姐的心,鲁将军可瞧得清楚?”柳嫣先前也没料到曲瑛会这样做,瞧见的时候又是震撼,又是自愧弗如,若换作她,她可做不到这样。
鲁一方没回答,冷着脸问:“金簪在哪?”
“鲁将军一直问金簪的下落,是为了表姐么?”
鲁一方静静的瞧着她,心头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爬过噬咬,冷然一笑,举步迈向她:“不,我只是想还给她,告诉她,她的深情,我受不起。”
巨大的阴影压过来,柳嫣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欲逃。
鲁一方长臂一伸挡住她的去路:“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可是柳嫣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这一生一世,我都要与你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
柳嫣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贴紧了身后的大树,抬眸看去只看到了他决然离去的身影,一时心中惶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鲁一方会这样?
夜深人静,柳嫣自柜子里拿出金簪细细打量,这簪子做工精细奇特,镂空的花纹亦不常见,想来必是高人打造,这东西想在帝都找个一样的只怕难寻。
鲁一方寻不到这簪子,势必要去店铺里找个差不多的充数,柳嫣想到他今日的话,又恼又恨,她不愿与他在一起,她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
提笔写了一封信,唤了珠儿过来,让她明天一早送去苏府,务必亲手交给苏熠轩。
鲁一方把整个帝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与之相似的金簪,心道,真是奇怪,莫非这簪子不是在帝都买的?若找不到东西还她,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岂非要永远欠着她?
正自为难,忽然看到有个人在小巷中冲他招手,鲁一方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柳嫣的丫头芙蕖。
快走两步,进入小巷:“你怎么在这?”
芙蕖拿出一个布包交给他:“这东西是我在池塘中寻到的,昨儿本是想交给将军,可是一事事忙没能脱开身,今儿还您,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鲁一方打开一瞧,竟是他丢在柳嫣那的金冠。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
“将军有所不知,那日您与小姐争执,我不小心瞧见了,亦瞧见小姐将这个丢入湖里,当时我想着小姐只是与鲁将军闹闹别扭,只怕还要着人去寻,于是就跳进去捡了回来,可您那金簪,我却并未寻到。”
鲁一方心头一震,他还以为柳嫣是故意耍他,不想竟是被芙蕖捡去,抬眸一瞧,只见她面带红晕,眼角含着几分娇嗔,依稀曾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叹:“多谢。”
“不必。”芙蕖摇了摇头:“只是簪子未曾寻到,那簪子是表小姐送的,小姐多思多虑,想必不会丢弃,只怕那簪子还是在小姐手里,鲁将军若真想要回去少不得还要去求求小姐。”
鲁一方心头发闷,以前只知道柳嫣善解人意,是个极懂事的姑娘,今儿才发现她竟还不如芙蕖,芙蕖都晓得他的为难,莫非她当真不懂?
夜深人静,柳府内一片漆黑,一个身影快速的院中穿行而过,片刻之后,已到了翠园之外。
翻身入内,鲁一方循着记忆在柳嫣的卧房中搜寻起来,柳嫣喜欢藏东西的地方,他还是记得的,无非就是裹几层布藏的深些,前世与她相处十年,就算他再粗心,却也该记得。
在衣柜中搜寻半晌,找到个上了锁的盒子,鲁一方颠了颠,随手放在桌上,悄悄的摸向柳嫣的枕下,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心头一喜,正欲抽出手来,忽见柳嫣睁开了眼。
鲁一方心头一突,手快速的移到她的脖颈上,用力一掐,柳嫣随即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鲁一方放了心,拿了钥匙打开盒子,瞧见那金簪果真静静的躺在里面,随手收起来把盒子又放了回去。
关柜门的一刹那不禁心头一软,想到前世他生辰,她都会细心的准备礼物给他,每每都藏起来叫他自己去寻,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藏在这种地方,一时竟有些恍惚。
凑近床边,打开纱帐看去。
床上的人发丝微乱,嫣红的唇微微启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着,好像随时会醒来,颈项光洁如瓷,被几根发丝缠绕,随手把发丝拢去一旁,观她侧颜已令人怦然心动。
心中竟不自觉的生出一股邪火来,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