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寒鸦夜飞过。了尘在茅屋前面点上了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摆开法坛。
夜色中的乱葬岗鬼火忽明忽暗,云华不是没见过鬼魂,可那一闪一灭地幽蓝火光飘忽不定,一阵夜风吹来,也不由打了个哆嗦。见过是一回事,但面对是一会事。哪怕知道有师父在不用怕,可还是忍不住想和狐狸一样躲被窝里去。但依旧强忍着站在了尘身后。修道之人如果连鬼都怕,还修什么道?
了尘灵台已眛,法力尽失。要想作法便只能先请动各方神灵。道家超度,先过阴司,在到平心娘娘,然后是太乙救苦天尊。了尘站在法台后面,用桃木剑轻轻挑起一张符箓道:”阴司有灵,听我号令,日夜游神,护我左右,急急如律令“。然后把符箓在烛火中点燃,一把白米洒出。法台前一阵阴风吹来,两个隐隐约约的暗影站在了法台左右。了尘先请他们便是为了防止鬼魂不利,先请个护法护佑左右。
”弟子了尘,今借阴兵,阵列在前,听我号令“。了尘再次点燃一张符箓,传书地府阴司,请以阴兵过阳镇压阴魂。
乱葬岗内阴风四起,月光也突然黯淡下来。远远地竟然看到一阵似有似无地队列远远飘来。当头的明显比后面的阴影更加凝实,竟然是个鬼将。了尘也不由心中吃了一惊。自己召请阴兵,地府竟然派了个鬼将队带。什么时候阴司这么给面子了?
其实了尘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在北斗星宫一番折腾后,在三界早就小有名气了。再加上东华帝君的玄玄徒孙的身份,地府当然不敢得罪。
鬼将带领阴兵来到法台前,向了尘一拜。了尘点了点头。摸出一堆纸帛来,将食指咬开,用鲜血在上面印下血印喝道:”以血为引,铸我法钱,十百千万,通行幽冥.“了尘喝完,将纸帛洒出,纸帛竟然在空中化为金光点点。阴兵之中一阵骚动。鬼将明显快一步,一把将金光揽入怀中,对后面骚动的阴兵一阵鬼语。阴兵骚动立止。鬼将这才回过头来拜谢道“多谢真人”。
了尘笑笑道“列阵”。鬼将道:“遵命”。阴兵立刻分开两行站立法坛左右。
“云华,法铃”。了尘伸出手。云华忙拿出一个紫金铃铛递给了了尘。
“阴魂有召,百鬼成行。地府门开。速速前来,急急如律令”了尘摇响法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乱葬岗上突然一阵股哭狼嚎。幽幽的鬼火仿佛被吸引一样,纷纷向了尘这边飘来。
“遗骨为引,召尔阴魂,明灯照路,速速前来,敕~”了尘拿起桃木法剑从法台米缸里挑起一捧白米撒在了法坛前面。白米坠地,顿时乱葬岗四周阴风更胜。方圆百里在外飘荡的孤魂如乳燕投林般,纷纷向这边赶来。一时间到处是阴风四起。远在几里之外的朔州城内游荡的孤魂野鬼尽然开始成群结队,开始往乱葬岗这边前来。弄得城里街道上怪声不断,鬼叫之声四起。令躲在屋子里的百姓们惊恐失色,颤颤发抖。城内的,过路的,直让城内乱了半个时辰才安静下来。来百姓躲在家中总算无事。但总有些对官府有恃无恐地大户子弟不听劝阻,和过路阴魂不期而遇,虽然阴魂只是路过,却也不免让那几个大户子弟阳气消耗,更兼惊吓得魂魄不稳。日后免不了大病一场,更甚者一命呜呼都是后话不提了。
了尘召唤来的大批阴魂中,那四千骸骨的魂魄自然就在其中。了尘飞跃过法台。一手持铃,一手持桃木法剑。脚踏天罡,在四十九盏长明灯前一一走过,喝道“遗骨在此,速速前来,无关幽魂,不得上前”。
了尘将桃木法剑立于长明灯中间,单手结成法印,口念咒文。远处隐隐绰绰的无数鬼魂里,飘出好些阴魂来,直接飞了过来,然后投进了骨坛之中。这些就是四千骨坛中遗骸的魂魄了。
鬼魂寻到,了尘松了口气。回头吩咐有些恐惧之色地云华道:“清香三柱敬天,清香三柱敬地,纸钱买路。”
云华忙从法台上拿起三柱清香点燃,朝天三拜。然后又点起三柱清香,朝地三拜。然后吧法台后面的大批纸钱随风撒出。纸钱飞舞,远处的鬼魂一真轰乱,显然是在抢夺纸钱。了尘也不管那些。看着云华不断的洒出纸钱。好一会才撒完。
“冥钱即付,请速离开”。了尘又拿起了桃木剑对这远方的鬼魂们喝道。但显然鬼魂们有的离开了,还有些依旧在原地徘徊不去。了尘回头将目光转向了法台前站立的鬼将。鬼将回忆,一声嘶鸣。阴兵们化为一阵阴风就扑向了那些徘徊不去的鬼影。鬼魂们大惊,没想到远处那道人来真的,一轰而散。了尘见鬼魂已散这才定下心来,把目光投向了那些骨坛。现在剩下的便是超度亡灵,和送哪老婆婆的儿子千里归家,去梦中见一件那依旧在油灯前守候亲人的老婆婆了。
鬼将和阴兵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依旧站立两旁一动不动。
“洪姓名康远,乙酉成化一年九月初三辰时生人,辛酉弘治十四年五月九日亥时亡。父,洪远,母,洪李氏玉桂。有母望归,速速出现。”了尘拿起招魂法铃,一阵摇动喝道。
骨坛内顿时一阵鬼哭之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鬼魂跪在了了尘面前直磕头。了尘叹息到:“阴阳缘尽,人鬼殊途。你母亲舍我灯油半两,灯火已束。我自寻你还她。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从此母子阴阳隔断,此生缘断,好好往生去吧!”了尘从法台后拿出一盏孔明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