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野马岭不远的平原上,黑甲的戎狄人与红衣的燕州边军战成一团,黑红两色交织,不断有血花在人群中盛开,头颅飞上天去,无头的脖颈里喷出猩红的血。
战斗还在胶着,戎狄人的速度彻底被迟滞下来,马匹的优势彻底丧失。失去了马上优势的戎狄人被燕州边军迎头痛击,前锋两百人转眼间就折了一半,后面的戎狄士兵虽然在源源不断的压上来,可是前面的尸体和断腿的马匹彻底挡住了去路,戎狄人赖以成名的速度彻底没了。
黄粱心里既庆幸,又着急。
出乎自己的意料,戎狄巫皇殿的高手没有出现在这次的战斗中,失掉巫皇殿这把尖刀,自己的压力小了很多。可是戎狄人自幼习武的优势开始慢慢展现出来,燕州边军死伤的数目越来越多,队伍也是一退再退,马上就要退到枯叶阵的外面了。
马匹的嘶鸣声,刀枪撞击声,重伤倒地的军士嘶吼声,拍着胸脯仰天大叫的吼声,周围一片混乱。
没有战术,没有指挥,没有迂回与战斗,黄粱就这样一刀又一刀的向前劈,一个又一个的戎狄人倒在自己脚下,可是涌上来的戎狄人却越来越多,似乎是无穷无尽,自己只要稍有放松,戎狄人就会压上来一般。
“小黄先生,不行了,军士们撑不下去了,戎狄人的攻击太猛烈了。”
韩祭酒一剑刺死一个斜刺里杀出的黑甲将军,又救了黄粱一命,开口提醒着黄粱说了。战斗到现在,韩祭酒也无法再保持长袍马褂的优雅,衣服的下摆束在腰间,头上发丝散乱,满身都是猩红的血点子,脑门上粘了一块碎肉都没有功夫抹去。
黄粱长刀猛劈,逼开一个白甲的戎狄校尉,拖住钟山的胳膊向后退出十几步,脱出了戎狄人的合围。
“钟山,去,叫上小王和狗蛋,把火给我点起来。”
钟山脸上流满了血,细长的刀痕裂开,猩红色的肉向外翻着,狰狞可怖。听到黄粱的安排,钟山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既然姐夫吩咐下来,那就去完成,姐夫做事自然是有理由的。
两团火焰在枯叶阵的两段亮起,枯枝开始燃烧起来。
转眼功夫,树林里就变的浓烟滚滚,战场裹了,辨不清方向的两军军士四顾乱窜,马匹的嘶鸣声音加剧,战场愈发混乱起来了。
“呜呜呜”
浓雾后面响起沉闷的长牛角号声音,这是戎狄人撤军的号角。
黑色战甲的戎狄人潮水般的退去,留下满地的尸首和残肢。夕阳挂在西山上,红彤彤的光泽里,戎狄人潮水般的退了。
耶律楚雄按着腰间的弯刀,急匆匆的到了大营,甫一看到速不哈,就怒吼了。
“速不哈,我耶律楚雄与你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不发巫皇殿的高手上阵,为什么不派援军,区区两千人,几个营的兵力,如果不是你速不哈延误战机,我现在已经提了那主将的人头回来。速不哈……”
“刷”
速不哈抽出了腰里的圆月弯刀,甩手插到了耶律楚雄的脚下,眼里满是不屑的瞪了耶律楚雄一眼,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
“滚”
戎狄人向来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耶律楚雄不是速不哈的对手,不敢再发飙,恨恨的看了速不哈一眼,转身就走。
“整军,继续攻击。”
速不哈的声音冷冷的从后面穿了过来。
耶律楚雄脑门一热,转身就要拔刀,速不哈王八蛋太欺负人了,自己的人死伤惨重,刚扯下来就要继续拼杀,速不哈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脱力木花已经折在狼爪峡,木华生被拖在猛虎岭,巫皇殿个高手已经杀向狼爪峡了,耶律楚雄你如果不想死,就把人给我压上去,巫皇殿的人回来,我就立即给你补上去。”
速不哈冷冷的说着,语气仿佛寒冬腊月的冰坨子一样冰冷。耶律楚雄败退,脱力木花折军大半,速不哈彻底怒了。
耶律楚雄转身就走,追上燕州军还不一定会死,现在面对盛怒的速不哈,那肯定会死,还是去追杀燕州军去吧。
燕州军
黄粱催促着大家丢下一切能丢的东西,只保留兵器和基本的口粮,轻装疾走。
这次虽然逃过了一命,戎狄人休整完了,很快就会压上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尽快追上前军,合并一处。
“将军你的刀法真好!”
走在黄粱旁边的小王挠着光脑门说了,语气里满是羡慕。刚才的战场上,黄粱救了小王一命,所以小王现在对黄粱很恭敬,直接称呼黄粱为将军了。
黄粱扶着钟山,尽量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这一战,虽然打退了戎狄人,军中军士却是死亡惨重,减员接近三分之一,重伤更是数不清。
“我用的是军刀十四式,小王只要你努力苦练,肯定比我厉害!”
黄粱语气沉重的说着。
“军刀十四式!”
校尉宗垒语气惊讶,看着黄粱问了,语气里完全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军刀十四式是军中最基础的武技,所有的军士都有修习,宗垒也练过,虽然级别不高,但还是能把军刀十四式认全了。可是刚才黄粱使用的招式,有很多都是他不认识的,竟然也是军刀十四式!
“将军,您是不是把军刀十四式补全了?”
宗垒试探着问了,军刀十四式起于军伍,但是总结的人有点文盲,武功也不够高,整理出来的秘籍有些不顺畅,现在在黄粱手里施展出来,似乎多了那么一丝说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