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深以为将矛头对准夏霜寒,既能帮陆茹倩进行报复,同时又能让自己不日之前对她敢怒不敢言的郁闷心情得到疏解的两位陆家小姐,却并不需要谭氏出言加以提醒。
于是乎,“心有灵犀”的三位陆家女眷,便在来到雅间外放置有四张小桌的开阔待客处之后,迫不及待地对着苏逸兴,说出了与事实真相完全相反的说辞。
面对着因为捏造事实又没有套好细节性说辞的三位女眷异口同声说出的一句“侍郎大人,我们三个人全都亲眼看见了,倩儿就是被她给推下去”的说辞,即使明知道目击到了事实真相的证人有且仅有四人,摇头讽笑着的夏霜寒,却依旧并不急于让最后一个目击者——绸缎庄的掌柜——进行陈述。
“掌柜的,能否劳烦你为我准备三套纸笔,分别交予她们?”在得到苏逸兴的点头示意之后,便利用他赋予她的暂时性权柄,让三位陆家女眷在不同的三张小桌边落座的夏霜寒,很快就等来了端着三份纸笔,从二楼的小库房中走出来的掌柜。
面带微笑地环顾一圈三位面带疑惑之色地看着放置在自己面前小桌上的纸笔的陆家女眷,不去理会同苏逸兴一起坐在了她身后的第四张小桌旁的谢氏,所发出的一句“你想玩些什么鬼把戏”的抱怨,从容立于三张小桌前的夏霜寒,在示意身侧的掌柜稍安勿躁后,便开了口。
“陆少夫人和两位陆小姐,既然你们三人都口口声声说,是我把陆茹倩从楼梯上推下去的,那么现在,就请你们保持坚决不说话的状态,用纸笔回答一下我即将提出的几个问题吧!”
“诸如,我是用一只手推的她还是用两只手推的她。如果我用的是一只手,请问是左手还是右手。推她的时候,我是推了她的肩膀后背还是后腰。这些问题,相信作为目击者的你们三个人,应当可以向我提交一份一模一样的答案吧?”
“这......”因为夏霜寒的询问而茫然无措地慌了神,根本不可能看到彼此书写的答案,因而不得不在动笔之前,互相交换着询问和商量的眼神,但是却根本不可能无声地达成共识的三位女眷,已然用自己生动灵活的动作和神态,将“我们其实在说谎”的这句话,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王妃,”转过身来面朝着端坐在她身后的谢氏,相信只要她不瞎,那么她就不可能看不出来,陆府的三位女眷之间有着猫腻的夏霜寒道:“她们三人方才对民女的指责究竟是否属实,相信从她们现下的表现来看,您应当就可以得出结论。”
“那么试问,在已经知道她们三人方才的证词完全就是信口雌黄的情况下,您是否愿意听一听完全身为第三方,无论是与民女还是与陆家都没有任何纠葛的掌柜,所即将要做出的公正性明显高得多叙述。”
听着掌柜平平稳稳地将自己带着夏霜寒走上二楼来之后,所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事实一一叙述出来,不得不承认他这样有血有肉有细节的说辞,远比陆家三位女眷苍白无力、反复重复着的一句话更加有说服力的谢氏,却并没有在得知夏霜寒并没有推搡过陆茹倩的事实后,打消对她的敌意。
“依照掌柜方才的讲述,在倩儿仅仅只是与你有着口角的情况下,亲眼看着她滚下楼梯去撞得头破血流的你,却非但没有过半点想要救助她的想法,反而抬腿从她的身体上跨了过去,随后闲庭信步地走出了店门没错吧?”
“是,没错。”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般铁石心肠?她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你,你却对一条奄奄一息的弱小生命完全无动于衷,采取漠视的态度从她身上跨了过去。你难道就不害怕她就此死去,随后让你感到良心难安吗?”
“良心难安?我为什么要觉得良心难安?”
倍觉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勾唇弯出一个嘲讽的冰冷笑容,只感觉面前的这位王妃脑筋实在不正常的夏霜寒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陆茹倩她今日若是当真死在这里,那也只能是她自己自找的。”
“倘若她不是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试图将民女从这楼梯上推下去,此时的她又怎么可能自食恶果,躺在那里昏睡不醒?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来以她往日里的尖酸刻薄、跋扈嚣张,她今日之所以会遭逢这样的意外,那都是老天爷开眼,对她降下的天罚。”
“你......你......”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指责会得到这样一番冷漠无情的回答,接受不了这样的回应的谢氏,当即便胸腔起伏、气怒交加。
“王妃,您用得着对民女的言辞感到那么生气吗?您怎么不换位思考一下,想想看倘若今日差点被她推到楼下去的那个人是您,您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毫不费力地说什么,想要去搭救那个试图害您的人。”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这样可不好。等什么时候襄阳王府里进了刺客,王府却不会在挖掘干净刺客身上可利用的情报之后就将他击杀,您什么时候再来同民女论述,民女到底应不应该向一个意图杀死民女的人伸出援手,您看这样如何?”
说话间看一眼自始至终一直坐在谢氏身旁的苏逸兴,看得出来明显不可能会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