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终身不娶,什么孤家寡人啊?”一头雾水但却断定自己接下来绝对听不到什么好消息的徐氏,很快就从陆世杰的口中,得知了夏霜寒即将嫁给苏逸兴的事情。
“闹到这个地步,你满意啦!”痛心疾首的陆世杰摇头叹息道:“现在忠义乡君替你去给陈家还债,等于是把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搭进去了。你觉得依庭轩的性子,待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背着这样沉重的道义和感情包袱的他,这辈子还有可能成亲吗?你啊,简直就是毁了他啊!”
“怎么会是我毁了庭轩呢!这分明是那夏家姑娘又要当****又想立牌坊!”深切意识到儿子终身不娶远比注定无亲子还要更加糟糕的徐氏,现如今完全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夏霜寒,并以此为自己的作为找到庇护与支撑。
“老爷你当她嫁到襄阳王府去当真是为了陈家啊?她那不过是想为自己攀高枝的行为找块遮羞布罢了。为了当世子妃而特意来咱们府上退婚,又拿陈家大少爷的病情当幌子去当世子妃,面子里子她全占了,折过头来还要坑我一把,她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哪!”
“你......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玩得这么溜,你才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气到极点顿觉无话可说的陆世杰甩袖走出了山岚院,直奔夕霞院找晏伯而去。
四月初九,这是夏霜寒依照约定嫁给苏逸兴的日子。清早起床,在喜娘的帮衬下梳洗打扮,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嫁给除陆绍云以外的其他男人的夏霜寒,只感觉万分的荒谬与不真实。
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身上穿着绣娘精心缝制的喜服,见自己确实如陆绍云所言一般,在回京之后还要再嫁一次人的夏霜寒,禁不住苦笑道:“庭轩你确实说准了,这确实是一桩结亲双方的长辈们都参与进来了的婚事,只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那就是——新郎不是你啊!”
为了防止被弟弟从脸上看出情绪上的破绽,早早地就盖上红盖头,在喜娘的陪同下走出闺房的夏霜寒,来到了虽然背不动姐姐,却可以牵引着姐姐走上花轿的夏朝阳的身旁。
“姐姐,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而且还是一个,许诺婚后所有事宜都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感觉特别幸福、特别开心啊?”
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当真以为夏霜寒和苏逸兴真如市井传言所说一般,确实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互生情愫、互许终身了的夏朝阳,笑中带泪道:“虽然我舍不得和姐姐分开,但只要姐姐能获得幸福,那我也就幸福了。所以,姐姐你一定要每天都过得好好的,知道吗?”
“是,姐姐知道。”牵着弟弟软绵绵的小手,放心不下的夏霜寒叮嘱道:“等姐姐走了,你要好好照顾爹爹,也照顾好你自己知道吗?只要得了空,姐姐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我不可以到襄阳王府去看姐姐吗?”并不知道夏霜寒其实并不希望他和襄阳王府有来往的夏朝阳,摇晃着姐姐的右手哀求道:“我想要经常看到姐姐,所以我难道真的不可以到襄阳王府去找你吗?”
“朝阳平日里不是还要去学堂么?等姐姐有空就来学堂接你下学,然后陪你一起回家,这样不是更好吗?”
“好啊好啊那当然更好啦!”得到姐姐的保证的夏朝阳喜笑颜开,随后便在陪着夏霜寒走入夏家正堂,并静待她拜别过父亲之后,亲手把她送上了花轿。
微微摇晃着开始前行的花轿里,一想起方才父亲的强颜欢笑与殷切叮咛,夏霜寒就感觉自己的胸腔里闷得透不过气。
抬手掀起遮挡住视线的火红盖头,听着轿子外面喜庆的迎亲奏乐声,夏霜寒根本不想去想,现如今骑在迎亲的高头大马上,胸前带着大红花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心上人的这件事。
被微风稍稍掀起的轿帘外,隐隐是沿街围观的百姓们的议论声。而夹杂在那些或是惊叹或是羡慕的说话声之间的,还有随风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哒哒”马蹄声。
越靠越近的马蹄声以及骑在马背上的人,引起了围观百姓嘤嘤嗡嗡的嘈杂议论,而就在夏霜寒疑惑花轿外的街道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所置身的花轿却猝然落地,并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地面上稳稳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夏霜寒心中无声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完,抬手扶着轿壁以稳住身体的她,便因为轿帘的骤然掀起而暴露在了明媚的阳光下。
“庭轩?”望着忽然出现在轿子外面的这张憔悴、消瘦了不少,并且沾染着风尘的俊美脸庞,端坐在花轿里的夏霜寒愣怔半晌。
随后,在她将溢满胸腔的诸多复杂情感诉说出来之前,眼眶泛红的她便被打马前来抢亲的陆绍云拉出花轿,随后抱上了马背......
如果要问陆绍云,在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之后,他做过的什么事情最让他感到后悔,那么他会回答说:“当初在得知霜寒被苏逸兴带回京城之后,我就不应该为了想要获知飞鸽传书上的消息,而拖延祖父赶回京城的时间。”
不日之前,当得知夏霜寒被圣上赐封为忠义乡君的陆绍云和陆啸请一起踏上回京的旅途时,他的内心是非常雀跃的。因为,从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书已经言明,尽管夏霜寒撕毁了婚书并且砸碎了信物,但请托林熙然入宫求见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