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惭愧!”尤统领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因那青梅宫的人狡诈多端,末将强攻数日,仍是无法攻克,末将于是放火烧山,先将贼人逼出来。却一个人都没有被大火逼出来,末将猜测定是来不及逃,统统葬身火海了,然而上山搜查时才发现,居然……一具尸体都没有。”
“你是说,贼人全部逃走了?”夏侯玦声音一紧,瞬间坐直身子,肃穆的神情再无方才的慵懒闲适。
尤统领止不住全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恐……恐怕是的。”
夏侯玦拍桌而起:“混账!朕拨给你十万大军,你居然连个小小的青梅宫都剿灭不了——”
“皇上,那些乱贼似早有准备,并不与我们真正交手,只不停的埋伏或者做下陷阱,利用地势先是拖着我们,随后所有人全部从密道中转出……皇上,臣等并非没有尽力,然而,乱贼委实狡猾,臣等也……”无可奈何啊!
凡是习武之人都知道,江湖中有个以神秘著称的青梅宫,其探子更是密布全国各地,他奉命前去剿灭青梅宫的人,领兵十万,心中却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的。
“可恶!”重重一拳恨恨砸在桌上——除了知道夏侯景睿是青梅宫的宫主,以及他身边的辰与翠衣之外,他也不知道青梅宫里都有些什么人。
这下让那些人全部逃走,他要再抓。连个具体的对象都没有。而且,让他们逃了,他以后的日子,定也难以安稳了。
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怒火几乎没将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尤统领焚烧殆尽,额上青筋乱跳,“来人,拉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饶命啊……”尤统领惶恐的求饶声渐行渐远,终于完全听不见。
“一群废物!”他怒气难消,站起身,颇为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青梅宫,虽然他不清楚其实力究竟怎么样,当然,他也曾试图从梅严口里探听一些讯息,然而,梅严却从不肯轻易对他吐露任何有关青梅宫的事情——
“来人——”半晌,他似下定了决心,沉沉喝道。
立刻又侍卫跑上前来。他黑着脸吩咐道:“京都各处皇宫内外每处要塞,立刻加派人手,见到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京中百姓的生活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当然,这一切,云怀袖全然不知,她只忧心怎样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此刻她人正窝在小院里的一间偏屋里,房间本来很是空荡,然而却横七竖八的立着许多小木桩,这正是她平时研究阵法的房间。
当然她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研习各种阵法,让锦苏将院子外的梅树的位置图用木桩原样布置而成,她眼睛不便,一直是锦苏充当她的眼睛,帮她看那些深涩难懂的书……此时,她人在阵中。
“小姐,你刚走的坤位,退了三步——”她在阵中走动,锦苏在旁记下她的方位与步数,眼看着就要走出这个奇怪的阵中,然而最后一步,不管她什么位始终出不去,就犹如,困顿在其中的屋头苍蝇一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走不出去呢?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小姐,你试试看走震位……”
“左转,直走三步到离位,右转,直退十步,出口就在坎位——”一把低低沉沉的哑嗓突兀的响了起来。
云怀袖与锦苏俱是一怔,同时望向发声方向,警惕出声:“是谁?”
锦苏暗骂自己大意,立刻挡在云怀袖身前,拔剑对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们面前的陌生男人,来人容貌平凡无奇,然而,那双过于幽深的眼睛,闪烁着看不懂的情绪,令人不得不防。
尤其,他还是这样的高手——多可怕,他居然这样无声息的出现。若是,欲要取她们性命的人,她们现在,恐怕已经消失于这世上了吧。
纵然觉得他可怕,然而,锦苏却发觉,沉稳如山的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恶意。但,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从她们知道他的存在开始,他的目光,便再没从身后的小姐身上移开过。
那样专注的神情,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云怀袖看不清,却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正被来人注视着,因为,那样灼热而专注的视线,几乎要烫伤人颤抖不已的心——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他的声音是陌生的,她发誓她从没有听到过这样一把低沉沙哑却有醇厚的好似上好红酒的嗓……他,是敌还是友?
他走进这里,告诉她怎样才能走出去……是好意还是,不怀好意的试探?
一想到有可能是后者,她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扬眉沉声问道:“你是谁?”
“……受人之托,前来带你离开此处的人!”许久,那人才开口,深邃如深潭的目光依然瞬也不瞬的望着戒备的她。
“你是谁?”她不理会他的回答,眉头微微蹙起,再次问道。
男子当然也看出来了,她对他的警惕防备与不信任。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依然是好听的沉沉的低嗓:“在下邹名!”
“我不认识你!”邹名?她将所有认识的人在脑里过了一圈,不管是名字还是人,都没有半点印象。所以,她凭什么要相信他?
“会有机会让你认识我的!”他缓声说道,目光微一闪,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只一眼,便又重新落在了她冷静的面容上,“要跟我走吗?”
“你受谁之托前来?”当她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