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关心我?”云天音起身,与他面对面,漆黑的眼眸宛如浓稠如汁的夜色,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你多虑了!”夏侯景睿轻笑,伸手拍拍他瘦削的过分的肩头,眉心缓缓皱了起来,“我是担心怀袖——”
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没有利益之争了,他不但是怀袖名义上的兄长,还是目前唯一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姑且算是亲人吧——扯远了,反正他只承认,他的关心角度完全是从怀袖那里出发的。
“然而,你却并没有将她照顾的很好——”甚至让她中了毒,且还任由她一个人扛起整个云家——虽然,他是有暗中相助,然而,始终抵不消他让怀袖吃苦受累且还瘦成那副模样的事实。
夏侯景睿轻叹一声,诚实的点头承认他的指责:“的确,我没有将她照顾好。不过,不管你相不相信,对她,我总是尽心尽力!”
相不相信?他自然是相信的,怀袖也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当然,还隐瞒的那部分,眼前的他倒是可以回答!“银面修罗,就是你对不对?”
“怀袖没有跟你说?”他以为,怀袖会告诉他,难道没有吗?
“我以为,她在保护你!”所以亲密如他,也不肯轻易告诉,是这样吧?尤其,当她听见他说将他打下山崖的是银面修罗时,她似很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夏侯景睿好看的凤目倏地一亮,怀袖在保护他?
云天音瞧一眼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轻扬眉梢问道:“那么,你也很清楚,假扮你的人是谁,对不对?”
“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他下意识的回道,思绪还停留在激动与不敢置信中难以自拔。
“我一直很奇怪后来另一批追查我消息的人马是谁,那天晚上,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口吻淡淡的,将对云怀袖隐瞒的事情托盘告诉给夏侯景睿听,“夏侯玦,他也在找我——很显然,他容不得我,所以对我下了毒手!”
他后来猜测,他之所以那样做,定然是害怕事情败露后,自己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当他是夏侯凌的儿子时,他有资格得到不服夏侯景睿的人的支持与拥护,而当他什么都不是,谁还会支持拥护他?
所以,夏侯玦才会想要铲除自己!而以夏侯景睿银面修罗的身份,恐怕也是一箭好几雕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所以——”后来,更是以他忌惮云家商行忌惮云天音为由,将这黑锅兜在了他夏侯景睿的身上,“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知道……”
“关于我的……身世问题,怀袖并不知道!”既然怀袖跟他已经情投意合,情比金坚,那么,就如二哥所说,他就安分而尽职的,做好她的天音哥哥吧!
从前有过不忿,然而再多不忿,也抵不过她开心快乐——真的,只要她开心便好!
“我明白!”夏侯景睿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幽深而坚定,半晌,淡淡问道:“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别跟我说什么世外高人的话——”那是哄怀袖的!
云天音脸色突地一变,颊上肌肉似不自觉的抽搐了下,眸光晦涩而阴戾,低低咬牙道:“抱歉,我介意——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府了!”
夏侯景睿眯眸望着他霍然转身离开的身影,眉心缓缓皱蹙成褶,那段日子一定非常艰难,才会令他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吧!
或许因为太累,又或者因为云天音的归来让云怀袖心情很是放松,因此沉沉一觉睡醒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唔……”懒懒低吟一声,正要好好伸个懒腰,才发觉自己被熟悉的怀抱牢牢困着,忍不住拿头去蹭他的胸口——他的怀抱辽阔而温暖,像碧远宁静的能任由她翱翔畅游的辽阔天空,“你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
怎么还有空在床*榻帷幔里与她耳鬓厮磨?
“嗯?比如?”夏侯景睿嗓音沉沉的,低低声的在笑,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心。
“比如……伪造兵符的常玉魁,再比如,指使常玉魁以下犯上的……夏侯玦!”她略略思量,颇有些沉重的问道。
“常玉魁咬牙自尽了,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夏侯玦有参与其中!事实上,王府里所有人都能为他们的主子作证,昨晚夏侯玦连府门都没有出一步!”唯一能指控他的常玉魁,宁死也不肯将他们之间的勾结说出来。
“所以,我们白忙一场了?”还得继续担惊受怕?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幸好……天音哥哥回来了!对了——
“我天音哥哥人呢?”她忽的从他怀里弹坐起来,有些紧张的拽着他的衣裳。
“他见你睡的香,也不忍吵醒你!又担心云府,便先回去了!”他拉下她,重又将她锁回自己怀里,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总得先回去报个平安,免你爹娘一直担心不已啊!”
“也是!”她赞同的点点头,再次从他怀里弹了起来,“不行,我也得回去了!”
“你回去干嘛呀?如今你天音哥哥回来了,云家也不需要你撑着扛着了,你不是应该乖乖的陪在我身边才对吗?”不才说了要跟他在一起么?危机一过就将他扔一边不管了?不带这样的只能共苦不同甘的吧?
云怀袖胡乱套着衣裳,嘟着嘴巴亲他一口——原本目标该是嘴唇,看不清亲偏到了脸颊,“天音哥哥回来我也很忙好不好?我爹娘,我二哥,还有锦苏有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