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胧月醒后,见燕云澈还在一旁打坐,只是气色有些不太好,像是受了内伤一般,故而走到他身前问了句:“你怎么了?”
闻言,燕云澈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没事……有人来了。”
胧月这才留意到门外的动静,“谁。”
普通人不该有这样的洞察力,燕云澈本想捂住她的嘴,奈何胧月先他一步脱口而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鸨母一脸奸笑的推门而入,“见过燕王。”
燕云澈端坐在软塌上也不看她,“起来吧。”
“老奴谢过燕王。”
顿了顿,她打量着二人的神色,露出一贯讨好的笑容,恭敬道:“不知这位胧月姑娘侍奉的可还满意。”
提起胧月,他这才正眼审视了她一番,能给上清弟子下软骨香的人,倒是平日里小瞧她了,“你这次选的人,本王很是受用。”
鸨母这才舒缓了口气,挑眉问道:“那么今晚?”
“还是她。”
说罢,他起身走到胧月身边,低声道:“晚上我再过来看你。”
“燕王慢走。”说着鸨母捏了下胧月的胳膊,不断的给她使眼色,低声呵斥了句:“还不快去送送燕王。”
门外传来燕云澈清冷的声音:“不必。”
留下她和鸨母在房内四目对视了良久,胧月实在看不惯她在燕云澈面前低三下气,阿谀奉承的嘴脸,现在又对她趾高气昂的模样,“你还有事吗?”
她走到胧月面前,厉声道:“哼,纵然你能暂时讨得了燕王的欢心,充其量不过是燕王的一个新宠,醉仙楼的一介娼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和我这么讲话!”
胧月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也不想和她纠缠,“你想怎样。”
她绕过胧月,对着身后的几名丫鬟厉声道:“给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稍后去前厅接客!也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分量!”
“是。”
于是胧月又被这几名丫鬟细心折腾了一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竟与门外接客的女子一般无二,这样的穿着,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这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太过暴露了些?”
几名丫鬟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穿了总归是要脱的。”
她明白了,总算对青楼二字有了潜意识的理解。
只可惜燕云澈临走前并没有给她解软骨香,现在只能受制于人,不过……好歹自己也是扬名三界的玄微真人门下弟子,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她是淡然一笑,“我知道了。”
醉仙楼并不止一座楼,确切的来说是三个院落的结合,最接近门外的阁楼是人来人往的大堂,中间的阁楼多数是富家子弟消遣之地,而最里面的这层雅涧是专门为一些王孙贵族准备的,闲杂人等皆不能靠近,所以越往里走,越是繁华。
胧月来到雅涧时,鸨母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打量了一番胧月的穿着,严肃道:“客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胧月刚要掀开珠帘,突然被她拽住了手腕,“等等。”
“怎么?”
她言语中颇有几分胁迫之意,“这次来的客人虽不及燕王一般权高位重,但也是当今宰相的嫡长子,你进去后要小心侍奉,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自讨苦吃,懂了吗?”
“我知道了。”
她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掀起了珠帘,又露出一贯讨好的嘴脸,“哎呀,皇甫公子,让您久等了。”
那位皇甫公子也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们,不耐烦道:“少废话,我要的美人呢。”
胧月在鸨母后面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此人言行举止哪有王孙贵族的气质,倒与大街上地痞无赖十分相像,相比燕云澈的高贵清华自是逊色了不少,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更在意的是,这皇甫公子身上的妖气。
胧月有想过一剑戳过去,将他逼出原形,只是目前尚不知此妖道行深浅,现在自己又身中软骨香,若真打起来,非但没有胜算的把握,反而打草惊蛇,与其孤注一掷,不如静待时机。
皇甫这才抬头,将目光瞥向了胧月,看惯了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初见胧月的冰清玉洁,出尘脱俗的气质,顿时眼前一亮,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她姣好的容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鸨母察觉他已被胧月的相貌所吸引,试探的喊了声:“皇甫公子?”
闻言,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对着鸨母摆手道:“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
终于有姑娘入了他的眼,鸨母这才如负释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是。”
他对着胧月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不知姑娘芳名?”
胧月并未靠近他,只是站在门前淡淡的回了句:“胧月。”
他喃喃自语的重复了遍她的名字,意犹未尽道:“胧月,好名字,姑娘请坐。”
胧月并未走过去,初入人间,喜怒不形于色对她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她又不会适当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得知此人是妖,更是十分排斥,“做什么!”
面对胧月不屑一顾的神态,他也不恼,只是好言好语的说:“可否陪在下喝几杯酒?”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陪酒,胧月是个直心肠,自知受制于人,只懂见招拆招,并不会随机应变,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
虽然在上清她也见过酒这东西,只是从未尝过,猛地灌下去,酒的辛辣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