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梁鸿志听闻事情原委,心中的苦水也泛了起来,“汪精卫这帮人,哎,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算了算了。”
“众异兄……”陈群把抽了半截的烟掐灭,他凑在梁鸿志耳边道:“如果刚才真是李汉盛的潜艇,那他肯定会跟着我们去青岛,路上寻机击沉我们。衡曾有一次说过,德国人的潜艇都是晚上趁着月亮打英国人的商船,所以那些船晚上都禁止开灯,今天晚上如果真要严禁灯火,我们就……”
陈群一连说了有好几分钟,梁鸿志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陈群还没有说完他就倒抽一口凉气,头摇得像拨浪鼓,“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
“你不行就我来。不过今天晚上你住到我那个舱去,我住这。”陈群盯着他有些鄙夷。
“我去你那个舱?你到我这个舱?”梁鸿志被陈群冲击的智商为负,傻子一样说话。
“是啊。你不是不敢吗,不敢那就我来。半夜没人的时候我们偷偷换一下舱,不会有人知道。”陈群耐心的劝解道:“今天晚上我们都不要睡,一旦中雷就跳下海去。”
“我不敢。我不敢。”梁鸿志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说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你不敢李汉盛就找不到我们了?今天是腊月十三,月光亮得很。他循着月光找到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不早作准备照样淹死在海里。”陈群不愧是干警察出身,循循善诱下,说的梁鸿志将信将疑。“众异兄,我们这只是自救,不是谋财害命。可要是我们活了……”陈群又指了指头顶,声音更小上几分,“他们死了,你说这新政府还会成立吗?南京不还是你的行政院长,你总要往上走一步吧,不做主席可以做代主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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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三十米处声波检查。”快速逃离现场的u-38艇担心日舰扔深水炸弹刚才已经坐底,海面上良久动静,李孔荣于是命令潜艇上浮。因为担心日本人关了轮机在海上飘着,他不得不让林濂藩进行声波检查。
“没有情况!”主动声呐已经打开了,林濂藩听了一会表示一切正常。
“轮机,十五米潜望镜深度。”李孔荣再次下令,潜望镜在电机的驱动下嗡嗡升起。上端探出水面后,他快速的巡视了一圈,日本人确实已经走了。“上浮。启动主机。航向三六零,双伡全速向前。”
“上浮,航向三六零。”命令重复中,他来到了海图桌前。
“如果奉天丸还是以十二节的速度前行,我们很快就能追上她。不过有五艘日舰护航,白天是不好下手的,只能是晚上攻击。”刘永仁早就想好了备用方案。他指着启东外海的位置道:“现在是三点三刻钟,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天黑,如果不出意外全速追击,我们大概能在这个位置追上他们,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
“不行。”李孔荣反对,“我们必须在后半夜攻击,不然日本人很容易把人救出来。”柴油主机已经启动,指挥舱一片噪音。他指着更远的一片海域,“最好是在半夜三点发动攻击。今天天气如何?”
“气压正常没有风暴。”刘永仁道,气象也是他的职责。“但是多云,如果是后半夜,邮轮没有灯火,夜航灯也关闭,我们很可能会找不到目标。”
“你以为前半夜船上就有灯吗?”李孔荣笑问道。“我要是日本人晚上肯定是熄灯航行。”
李孔荣说的没错,刚刚入夜,奉天丸上的大部分灯光就在船长的命令下一律关闭,门窗也全部遮挡,只在内部的走廊上留了几盏照明的灯火。二等、三等舱如此,头等舱因为是贵宾,情况要好一些,但船上的侍者也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舱室,亲自拉上窗帘后又郑重的告诫晚上千万不可拉开,并通知晚饭后将全部熄灯。
“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以防重庆特工破坏。”影佐祯昭并没有公布疑似发现支那潜水艇的消息。他认为海军这次是神经过敏,而且支那海军已和重庆政府分道扬镳,他们不可能为重庆服务。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解,影佐祯昭内心深处觉得对一艘支那潜水艇疑神疑鬼有碍于大日本帝国的威严,告知这些友善人士不但于事无补,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但汪精卫对此却是知道的,凌霄是海军出身,电号驱逐舰一开炮他就意识到附近有潜艇,他很快就向汪精卫做了汇报,还提醒汪主席无比注意安全。只是日本人不说破,汪精卫也不好说破。影佐祯昭说完,他当即举杯向在座的各位说道:“诸君,重庆分子行事素来是毫无道德可言,也不会顾及无辜民众死伤。小心行的万年船,鉴于明天就到青岛,我看今天晚上的舞会还是取消为好。”
奉天丸虽不算豪华,可设置却是齐全的,舞厅、餐厅一应俱全。日方为了欢迎这些友善人士,邮轮今天晚上本安排了舞会,现在汪精卫一说取消,罗君强这种色鬼免不了有些失望。可影佐祯昭对此是支持的,他道:“既然汪先生认为舞会应该取消,那舞会就取消吧。”
“对,还是取消的好,取消的好。”日本人也说取消,那自然是全部取消。
坐在另一张桌子的陈群见此心中窃笑,笑容中他又看了看与汪精卫同席的梁鸿志,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陈群的目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