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队好像突然一下就出现在大家面前,盔甲很整齐,却都没有了武器。人群呼一下站起来迎上去,纷纷寻找自己的亲人。梅先卓分开众人,大声喊道:“静一静!听我说!”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梅先卓跳上一把椅子,只见他满手都是献血,前襟的皮甲上也鲜红一片,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梅先卓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大声说道:“诸位放心,我们没人受伤!我们去的时候,海匪已经被赶跑了。所以我们没有伤亡。”人群里传出一阵放心的声音。梅先卓接着又说:“姚把总的兵,是好样的,守住了港口!不过海匪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的人伤亡很大。现在伤员都在后面,马上就要运到,请大家都来帮忙。”
姚英一把抓住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梅先卓问道:“有多少伤员?”梅先卓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地面,轻声说道:“主要是石碌港姚把总的守卫部队,伤了60个多,估计三分之一活不了了。也有石碌港的村民,还有几个海匪。这都不多,村民十来个,海匪五个。”
姚英稍微一琢磨,马上跳上椅子大声喊道:“诸位,这么多伤员过来,需要用到很多东西。医院里的东西不够用,请大家帮助一下,我们需要这些东西:床伴,门板也行。枕头被褥。喝水吃饭的碗筷和杯子。各种盆,比洗澡盆小的,无论大小都可以。还有就是,各自回家做一大锅吃的,这么多伤员肯定都要吃饭。”她迟疑了一下,又说:“所有这些东西,没有损坏的,事情结束了各自拿回去,有损坏的,医院作价买下,吃了的粮食,请大家自行向王带喜去报账,医院会给钱。”村民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各自散去做准备。
姚英咬了咬嘴唇,也不去管村民们怎么看自己说的话,继续布置道:“所有接受过护士培训的人,都到医院里面集合。刘满,带他们清洁和消毒双手。其它村民,请帮我们布置出60张床。”一个村民在人群里大喊:“姚医生,床放在哪里呢?”
“学校!就放在课桌上!”姚英手一指学校,跳下椅子。她看到了持续不断涌入的人流,有警卫队的制服,也有姚把总的制服,盔甲在火光下闪动。每个士兵都抬着,背着或者架着一个伤员。70来个伤员,看上去怎么那么多,好像永远也走不完。
姚英走下椅子,郑磊又站了上去。他是自由山的第一个甲长,因此是所有甲长里资历最老的一个,他看到几个平时熟悉的甲长都在看着自己,自然地就站起来指挥:“魏敏,你领着你们组的男人去点火。沿着空地两边,各竖一排火把,火堆也行。柯山,你去安排床铺,要平稳,要有被褥枕头。我的人,魏敏组的女人,跟我去收集碗筷和吃喝,帮着伤员吃饭。”
刘遥看郑磊指挥得井井有条,轻轻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场危机好像没有那么严重。他低头跟姚英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看来只能搞流水线作业。所有伤员,先由刘满分类。轻伤员就在空地上都由村民在护士指导下清创,然后由护士消毒,包扎。伤口较大或者有血管破裂的,由护士负责缝合血管和伤口,处理不了的交给姚英。有内脏破裂和躯干贯穿伤的,直接交给刘遥动手术。
空地上的伤员分类很快就做好了,酒精的刺痛带来的喊叫此起彼伏。眼看着几个伤员被抬了过来,看来都是需要手术的。刘遥站在院子中间作为手术台的三张床伴前,心里一阵紧张。自己虽然一直在看医学方面的资料,可是面对内脏手术,实在一点底都没有。
六个孩子悄悄站在刘遥身边,白色的口罩和大褂整齐合身。刘遥有点疑惑,难道第二排已经培养出医生来了。刘满也走了过来,一边介绍道:“伤员真是多,血淋淋的。需要这边动手术的主要都是有弓箭和枪的穿刺伤,连带内脏损伤,一共有十六个。现在正在清创和做手术前的准备,其它刀斧的劈砍伤的体表伤那边已经在处理了。”刘满的介绍专业而全面。
见爸爸一直在看这六个孩子,刘满接着介绍:“这是我们最好的外科医生,他们上次缝合了内脏和血管的狗都活下来了。”刘遥有种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一大堆野菜的感觉,忙安排他们两人一组站在手术台边。孩子们都打开自己随时携带的小布包,取出几把精巧的手术刀和一小扎针线。魏敏安排好火把过来帮忙,看到这一幕,急忙让自己的女人去服装厂,把所有的线都去拿来煮起来。
伤员很快抬来,刘遥担任起指导教室的角色,跟一张手术台的两位医生简单讨论一下手术方案,就转移到下一个,不时回应一下遇到难题的小医生的求救。
手术进行得很快,冷兵器创伤的缝合还是比较容易的,尤其是胜利一方的伤员,他们身上很少有超过两处创伤的。小医生们的手指冷静而迅速,在喷涌的鲜血中飞快地缝合。处理好的伤员被抬到病房休息,新的伤员又抬了上来。
一位肝脏损伤的病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刘遥看着他发白的嘴唇,痛心地问道:“这么严重的伤员为啥不早点抬上来?”跟在担架旁边还在徒劳地擦拭腰部伤口冒出来的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