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夸赞道:
“锦云,不想此行回来,你的悟性也提升了不少!你说的有些道理,既然咱们做不了别的,那找时间我同子佩师傅打听打听,咱去看看孙掌门。”
苏锦云压住心底的得逞和喜色,眨着眼睛俏皮的回道:
“好呀——”
送走了苏锦云,黎落便去找了方子配,打听那孙令被囚禁在何处。方子配很好奇——黎落既然在历练途中,险些又一次死在孙妙仪手中,为何还要去关心孙妙仪的父亲。
黎落便说出了苏锦云的看法,方子配看着黎落清亮的眼神,只觉黎落过于单纯、善良,倒没有往别的地方去猜测。
“咱们无龄山脚下,有一处天然岩洞,洞门用石壁垒砌,孙令就在那里面,一般人是不会发现那里的。”
黎落闻言不禁叹道:
“我来无龄也有近一年的时日,倒还不知晓咱无龄竟有这样一处关押罪人的地方。师傅,你去看过孙令吗?”
方子配摇摇头,面色坦诚的回道:
“清风出于对孙妙仪走上歧途的自责,去探望过几次,那孙令已然疯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口中只会念一句话。”
黎落闻言感到疑惑,便追问说:
“什么话?”
清风挑眉,似是无奈似是怜悯的回道:
“不可能——”
黎落于心里默念了几遍,才知这句疯言疯语代表了什么意思——当初逍遥门带兵攻上无龄,彦尘废掉了孙令的修为,且告诉孙令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再修炼回来。所以孙令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
“师祖呢?师祖他们有去探望过吗?”
方子配很是耐心的解答道:
“大师傅去看过一次,见对方疯魔,就没有再去探望过了。”
黎落蹙起眉头,回视着方子配谨慎的目光,轻声询问道:
“想拿孙令再不能兴风作浪了,既然已经形同痴儿,师祖他们因何不将人放了呢?”
方子配摇摇头,表示黎落的看法,他不能苟同:
“大师傅为人谨慎,尽管彦尘师兄曾断言孙令已是废人,大师傅却不敢放松,且大师傅见孙令执念过深,纵使没了一身修为,如此疯癫的他,难保不会暴戾伤人,放出去——太不保险。”
黎落恍然点头,觉得自己确实思考不周,一时的仁慈之心,或许带来的并不是福业,而是罪孽。
想到彦尘说个差不多道理的话,黎落有些出神的望向无人处,神思游移。
方子配伸手于黎落跟前晃了晃,很是体贴的叮嘱道:
“每日会有专人为那孙令送去两次饭食,你若实在不忍,可以避开旁人去看看孙令。只是看守的小道童会同你对诗,错则挡,对则过。”
黎落回过神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多谢师傅!”
方子配但笑不语,拿过黎落的掌心,在黎落手中写了秘语。
用完晚膳回到厢房内,已然入夜,黎落想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去后山练功,便带上门出去了。
也许因为彦尘走后,黎落的心总是不能静下来,所以只得等灯火阑珊时刻,摒除所有多余的情绪,待在最安静的地方,潜心修炼。
不想,刚走没几步,迎面就遇上了苏锦云。
那苏锦云神神叨叨的将黎落拉到房中,故意谈及下午关于孙令的事,且编纂了很多有的没的,用来套取黎落的话。
“师姐,你听说了么——几个师兄告诉我,孙令的情形很不好呢!说是师祖他们根本不管他。”
因为无凭无据,根本不能编的太离奇,所以苏锦云就做了笼统的描述来装作吃惊的样子。
黎落见状嗤笑出声,否定了苏锦云探听来的东西:
“你这都是哪听来的,那些师兄也真是会唬人,不过是吓吓你罢了,你还当真呢。”
苏锦云苦着脸,委屈的回道:
“啊?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是他们使坏吓唬我,哼——”
黎落走上前,捏捏苏锦云的脸蛋儿,哄劝道:
“好啦——也是修炼无聊,才想着法的找些乐子,同他们置气倒不至于。晚膳前我在子佩师傅那打听过了。孙令只是人疯了而已,哪有你听来的那么骇人惊闻。”
苏锦云拍拍胸脯,依旧愁眉苦脸的回道:
“唉,都吓得我不能就寝,这可如何是好。”
黎落哭笑不得的望着胆子巴掌大的苏锦云,眼神宠溺的宽慰起苏锦云:
“我看哪,那些师兄弟是害怕几位师祖的严厉,所以故意摸黑师祖的为人,你又不曾挨过训,怕什么,难道几位师祖还会吃人不成?”
苏锦云撅起樱唇,幽怨的小眼神飘来飘去,像是当真在防备什么一般:
“师姐你还笑话我,明日我一定找他们算账去!”
见苏锦云真的有些生气和恐惧,像是听了什么鬼怪故事一般疑神疑鬼,黎落无奈之下,为了让苏锦云能安睡,就只得带着苏锦云下山去看一看孙令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凄惨。
“师姐——咱这是去哪啊?”
和着月光,两名身形纤细的女子,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走在山径上。
“等会见到人你就知道了——”
苏锦云装作不懂黎落要带她去见孙令,木讷的点点头,乖乖跟着黎落往山下走。
在临近晚膳的时刻,黎落去了方子配的住处,苏锦云便知道以方子配对黎落的信任和疼爱,一定能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