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齐胜的耳廓一动,拿起宝刀便躲在了屏风后。
果不其然,有人溜进了齐胜的卧房,只见齐胜盯准人影出现在帷幕后,探手一刺,帷幕后的人双手抬起剑柄推挡开,忙道:
“大王!是我!”
闻言,齐胜这才住手,闪身出屏风,看着眼前黑手精壮的男子,目光深沉的询问说:
“可有消息了?”
黑手精壮的男子立马跪地复命答道:
“回陛下,日兆四殿下派去寻找的人已经回营,说是陛下的友人现在一个叫无龄的地方!”
齐胜本以为,他得到的答案,会同往素一般,谁料——等了这许多日,许多夜,终于等来了让他期待已久的线索。
齐胜半晌未能回过神,愣在彼处良久——
“陛下?”
齐胜恍若未闻——
“是否要属下带人将陛下友人带回大夏?”
黑瘦男子望着齐胜作出不可的手势,等待着齐胜的下一步命令。
“此事就此截止,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命你寻人的消息,包括摄政王,清楚了吗?”
黑瘦男子有些不明所以的回视着昭王不容置疑的眼神,忖度了片刻,他才大着胆子问道:
“可是陛下,您花了这不少心血去寻人,如今……”
男子话未说完,昭王便打断了对方:
“孤的话,你是没有听明白,需要再重复一遍麽……”
男子神色忌惮的连忙垂下头去,恭恭敬敬扣头致歉:
“属下多嘴!陛下息怒!”
齐胜叹了口气,摆摆手,吩咐说:
“回去吧,切记孤的叮嘱。”
“是!”
等到富丽堂皇却空荡荡的寝殿只剩齐胜一人,他才又走到岸边拾起那根竹杖,伸出十指轻轻摩擦,慢慢地,齐胜笑了,梦呓般自语说:
“阿煜,这一切都快结束了,等我……”
……
——日兆
陆鸢容的那一掌让黎落休养了好些时日,尽管有彦尘在旁悉心呵护与调理,可黎落毕竟修为太浅,没有那么快大好。
来探病的人,除却方子配和观中几位长老,再有便是振鹭。不知那清风因何不肯前来,即便他总向方子配打听黎落的病况如何,却不愿亲自探望。
或许,清风还沉浸在彦尘留给他的打击,和他对自己没能保护好黎落的自责,还有使得观中长老险些因他一时大意而被牵连的愧疚中,总而言之——他有意躲避着与彦尘或是黎落碰面。
彦尘的房屋打扫好了,屋中的霉味也都晾干了,可因着黎落受伤,便迟迟没有搬过去。
暗中关心黎落病况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始作俑者陆鸢容。那日,她处在生死关头,是黎落拼尽最后一丝意念向彦尘求情,她才幸免于难。
虽然,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她不敢向任何人提及,却始终难以忘怀那种坠入恐惧深渊的无能为力,或许——这会成为她一生中刻骨铭心的教训,做事不能只凭冲动。
在陆鸢容打伤黎落以后,清玄他们看得出来——彦尘不喜清风,为避免此类事件再次重演,便以清风弟子太多为由,连名义上的这个“师傅”都给取走了。
黎落呢,由于彦尘动了手脚,所以对那日发生的事情记得不甚清楚,每每想要忆起任何细节时,脑中便是一片空白。她仅仅留下的印象——便是她同陆鸢容发生了口舌之争,陆鸢容一气之下打伤了她。
尽管身子不太舒爽,却因有彦尘寸步不离的守护,黎落的内心很平静,很安稳,并未因此事对陆鸢容产生不好的情绪。顶多觉得——陆鸢容的脾气太娇纵,做事太任性,以后碰到能不惹怒对方,便谨守沉默。
半个月匆匆而过,气候越发冷了,黎落的身体已然好全,可彦尘不放心——仍要她长时间躺在榻上休养。
这个季度,黎落裹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小脸儿都是红扑扑的,周身充斥着盈盈暖意。可她发现——彦尘似乎还是往日穿着的那件单衣,甚至连道观发放的衣物都不曾试穿过,便关切的询问:
“师傅,你不冷吗?”
彦尘闻言好笑:冷?好似他从未有过对外界温度变化的清晰感知……
轻轻摇头,彦尘望了眼黎落穿着的厚重的棉衣,轻声道:
“后天,便开始继续修炼。待你体内的精气重新聚集,便不会怕冷了。”
黎落甜甜一笑,用手紧了紧棉衣,回道:
“师傅,其实徒儿倒觉得——能知冷知热,是件好事。或许师傅修为太高,早就忘了冷是怎样的感觉,其实缩在这堆棉花中,感觉很好的!师傅不妨试试?”
彦尘听了黎落新奇的想法,浅笑着****:
“若觉得知冷知热很好,因何要修仙呢?待大成之日,莫说冷,便是连饿的感觉都不会有。”
黎落闻言蹙起眉头,咂巴着小嘴一脸惋惜的应道:
“啊?原来——修仙竟也有许多缺憾,不会饿的感觉,听上去很好,可若真如此,岂非对所有美食都会免疫,徒儿不想如此。”
彦尘笑笑,并不搭话,似乎在等待黎落对为何要修仙的答复。
黎落见彦尘一个劲的笑,以为彦尘在笑话她没有出息,便道:
“师傅,你真觉得徒儿能修成正果吗?当初,我留在无龄,是因为觉得修炼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心很静,却满足,且能习得一身本领傍身,何乐而不为。我从未想得长远——例如若我当真取得大成会如何,我只知道,即便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