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男孩，就是你吧？”
听完碧落的话，萧玄盯着碧落，轻声问道。
“是我。”
碧落点了点头，“当初我就是因为他的话，所以才跟随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啸天门掌门的亲传弟子，所谓的天鹰帮，不过就是他们啸天门一个下属帮派罢了。”
“那个人叫华扬，是啸天门所有人的希望，他收我为徒，虽然啸天门主修剑法，可是我这潮生刀和霸刀心诀是我家传的，我自幼练刀，根本不可能再半路修剑，华扬师兄代师传功，他不惜花费自己的钱，也要为我买来天材地宝，让我提升实力，我能有今天，完全是华扬师兄的栽培，否则的话，当年我早已死在天理会之中。”
“你留在啸天门，是为了报恩？”
萧玄眉头微皱，隐隐间听懂了碧落的话，后者点点头，“不止是为了报恩，华扬师兄每次出任务，都会带着我，甚至于我自己接下的一些任务，华扬师兄若是没事，都会陪我一起去，也正是因为我的缘故，华扬师兄才会死。”
“他死了？”
“死了。”
碧落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为我而死，华扬师兄是整个啸天门不世出的奇才，剑法高绝，若是他还活着，现在早已进入苍擎山修炼，本来当年我加入啸天门，就是他力排众议将我带进去的，后来对我的照顾，更是让啸天门的不少人嫉妒，华扬师兄因我而死，不止是门中众人对我非议不断，就连掌门他们，都认为华扬师兄的死，我该负上一定的责任。”
“生死有命，这件事，怨不得你。”
“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
碧落看了一眼远处啸天门的方向，“在你们这些剑修的眼中，我这个练刀的人，就是一个异类，虽然我在啸天门之中受到百般冷落和排挤，但是我知道，这啸天门是华扬师兄毕生都想要守护的宗派，就算再难，我也要留在这里，将啸天门发扬光大。”
萧玄无语的看着他，有的时候，欠下人情往往比欠债更要难还，毕竟物质方面的债务还有一个具体的数目，可是人情这种东西，往往会将一个人的心困住一辈子，更何况，是碧落这样恩怨分明的人。
“你现在夺得剑峰大比的亚军，也算是为你们啸天门争光添彩了，人情也该还完了，难不成你要守着啸天门过一辈子？”
“如果这次我没有得到这样的名次，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碧落看着萧玄，眼神逐渐温和了下来，“如果不是你这次平了绝剑阁，我也拿不到这样的名次，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恩人。”
“谈不上。”
萧玄摇了摇头，“你的刀法已经炉火纯青，现在所欠缺的，也不过就是实力的积累而已，就算没有我，我相信下一次的剑峰大比，你也一样能够脱颖而出。”
“照着你刚才的说法，你是打算离开啸天门了？”
“该还的人情，我都还完了。”
碧落长叹一声，叹息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快慰和解脱，“当年害死华扬师兄的人，我已经将他们亲手斩杀，算是告慰华扬师兄的在天之灵了，现在我为啸天门已经赢得荣耀，但愿啸天门能从此发扬光大，如果我一辈子都留在啸天门之中，这对啸天门的发展来说，反而是一种掣肘。”
“那你打算加入苍擎山了？”
萧玄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可是碧落的话却让这一丝喜色瞬间消失了下去。
“苍擎山白帝门下，以剑术闻名天下，听闻当年白帝以杀入道，参悟焚帝意志，我一个练刀的人，就算加入苍擎山，也没什么意思，不去了。”
“那可是苍擎山啊，天下人眼中的武道圣地，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萧玄目瞪口呆的看着碧落，后者淡然的看着萧玄，“剑称神，刀成圣，两者本就不是一个路子，难道我加入苍擎山，还要再受到里面的人排挤么？够了，这几年的日子，我已经过得很压抑了，是时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
“……说的在理。”
萧玄沉默许久，方才点了点头，随后手腕一翻，拿出一枚空环递给碧落，“行走江湖，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都用得着，若是你把我当兄弟，这些东西，你就收下。”
碧落接过空环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有不少丹药和灵符，还有大量的金票，碧落笑了笑，“好大的手笔，我要是找个地方隐居下来，这些东西，岂不是够我用上十辈子了？”
萧玄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注定不是能隐居下来的人。”
“好意心领了。”
碧落顺手将空环扔回给萧玄，“我的路，还是自己走好一点，拿了你这些东西，只会影响我的刀心，刀客的路，从来只有一往无前，不会给自己留下后路，拿着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只会影响我的修炼。”
“……”
萧玄默然的捏着掌心的空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碧落站起身来，拔出身边的潮生刀，重新背在背上，“这么多年，我只为了当年对华扬师兄的一个承诺而活，现在总算是放下了这个承诺，终于可以走我自己想走的路了。”
“是，在你眼中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想必你能走得比其他人更加精彩。”
萧玄点点头，随后将空环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再次递给碧落，“出门在外，总要有一个空环带着，不然装东西，也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