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竟然还不惜亲自出宫,到这个她最讨厌的拥挤之地?
梁媗看着禾丰斋一楼内的长平公主渐渐消失的身影,沉吟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算了,既然这个难缠的主来了,她还是赶紧先回去好了,不然楚孤没等来,倒是先迎来了一个大麻烦。
想好后,梁媗便连忙起身,想等到长平公主一进入雅间后,就赶紧离开。
可这算盘打的倒是极好,但谁知就在下一刻,梁媗的雅间的门却就被敲响了,这忽然到来的声响,吓得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梁媗差点就跳了起来。
“梁三小姐,有贵客拜见。”
禾丰斋那位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再次度极其殷勤地响了起来,梁媗一听就是一愣,然后马上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她怎么这么笨呢,自己那么多的侍卫和丫鬟婆子们守在门外,那不管是谁见了都会问一声的,以长平公主的身份,那掌柜的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所隐瞒?
梁媗顿时就又有气无力的坐了回去,轻轻叹一口气后,便就对念湘点了点头,让她去开门。
碧玉棱花的双合长木门,在念湘缓缓开启后,梁媗果然就看见了在掌柜的那圆圆滚滚的身影之后,就是一身宝蓝色遍地金柿蒂纹刻丝广袍的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殿下。”梁媗微微福身,对长平公主行礼。
“梁三小姐多礼了,今天还真是巧啊,居然会在这儿碰见三小姐。”
长平公主眉眼带笑的看着梁媗,那慈眉善目的神情真是看得梁媗心里忽然就大大的疑惑了一番,不知道长平公主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了,前几次见到自己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一反常态的和善了?
梁媗心里诧异,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就只是回答道:“因为几天后就是钟姐姐的生辰了,所以我今天是来挑选贺礼的,但不知公主殿下凤驾,今天又怎么会来这儿呢?”
长平公主笑了笑,说道:“巧了,我也和梁三小姐一样,正是为了给晴漾挑选贺礼才专门出宫一趟的,但没想到能在此遇见三小姐呢,真是凑巧。”
梁媗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凑巧的,而且她也不是很相信长平公主的这番说辞,为钟晴挑选生辰贺礼?来禾丰斋?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长平公主想送谁什么东西,宫中只有更好的,不可能会有找不到的,但长平公主却舍近求远的出了宫,不辞辛劳的大老远跑来这儿挑选贺礼?
看着长平公主那带着和善笑容的眉眼,梁媗实在是有些无语,可有些话却依然得说:“是啊,好凑巧呢,没想到能在这儿巧遇公主殿下。”
“那既然如此有缘,三小姐不会嫌弃与我一起吃杯茶吧?还是我来了,所以三小姐就要走了?”
长平公主仍然笑语嫣然的看着梁媗,但梁媗却是在心底都不知道暗暗皱眉了多少次了,长平公主这话说的她不是连走但不能走了吗?
要是梁媗执意要离开的话,那是不是就坐实了她嫌弃长平公主了?
梁媗在心底把长平公主腹诽了无数次,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既然殿下都开口了,若不嫌弃这儿,那就快请坐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长平公主比梁媗想的还干脆,竟然真的就在这间厢房坐下了,随即还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两句,不一会儿后,红翡翠耳梅花壶,楠香云纹如意茶碗,六面镶玉嵌七宝托盘等等,令人目不暇接的珍宝就一件件的像变魔术似的被拿出放到了桌上。
不一会儿后,一阵阵松蒙特有的淡淡茶香也就飘满在了屋内,而一阵阵的绿烟也袅袅飘起,令得这个午后又额外的增加了许多宁静的意味。
“三小姐是什么时候到的禾丰斋啊?”
“有好一会儿了,虽今天不是鸣玉系墨宝出售的日子,但我想着也许可能会碰上其他一些什么难得的珍品,所以便一直在在守株待兔着,但没想到最后却是等来了长平公主殿下。”
真是该出现的人没来,不该出现的人却来了,梁媗与长平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们的话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因了两人的各怀心思,这一幕看起来倒是极其的和顺,最起码在念湘他们看来,梁媗和长平公主就是相谈甚欢的。
“对了,有一事自上次的宴会之后我就想问一问三小姐的了,你与楚孤是熟识吗?”
“不是。”梁媗回答的非常快,可也因为太快了,引得长平公主挑了挑眉的看着她,梁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下马上弯了弯嘴角,又道:“与楚孤公子相识倒是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但要说‘熟识’的话,那我就不敢妄言了。”
她对楚孤的一切倒真的都很了解,可楚孤对她呢?怕是能称得上一无所知了吧,她说这话也说得毫不心虚,他们之间也的确是只能算作“相识”吧。
“三小姐客气了。”长平公主就笑道:“我与楚孤也算幼时就相识了,但我可是很少看到他对谁会露出那般‘可亲’的笑容呢,三小姐可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了。”
“公主殿下说笑了。”
梁媗心里感到好笑,长平公主所谓的“可亲的笑容”是在哪儿看到的?那天在啼晓殿里,楚孤是对着她笑了,但那种笑都不及眼底的笑容,怎么能被算作“可亲”的?楚孤好像对谁都是这样的笑容吧,那他对谁都是可亲的了?
梁媗心里不以为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