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湘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梁媗的这句话是在说什么,但梁媗却没管她,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信任的人是娘亲,你忠于的人也是娘亲,因此我曾经不准青茼什么都告诉,也一直瞒着你许多事。但现在我知道了,就因为你太过信任娘亲、太过忠于娘亲,所以娘亲让你伴着我、保护我,那你就只会站在我的一边。念湘,谢谢你!”
念湘,一直都是一个理智高于感性的人,而且因了幼时的坎坷,所以就算她如今不过还是一个十四五虽的少女,但在她的身上,却很难看见冷静以外的情绪。
可就在此时,梁媗第一次看见了,念湘微微红了的眼眶。
“你可别哭哦,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你都知道,要是你带哭了我,那我可不保证一会儿去南兰溪畔时,娘亲不会看见两双红通通的兔子眼睛。”
“小姐!”念湘本来都已经是要落下的眼泪,在梁媗这一番话后,瞬间就无踪了,念湘破涕为笑的看向了她面前的这个少女,本来就不曾动摇过的信念,现在更是坚牢。
“好了,闲话说完,那还是说回正事吧。”梁媗笑道:“虽然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解了祁玚殿下的毒的人不是祁珩殿下,而是楚孤公子,但我的确更相信,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的高。”
念湘诧异道:“可老爷说,确诊出了祁玚殿下身上得摘星草毒的那个民间大夫,是祁珩殿下带去的政心殿啊。”
梁媗笑了,不过这次她没再回答念湘的问题,只是径直端起桌上的白雾轻抿了一口。
念湘却是一顿,然后立刻说道:“那大夫其实是楚孤公子的人?”
“不知道,说不得就只是送了一个消息和一瓶解药罢了,但我就是相信我的直觉。”
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不着边际了,但梁媗知道念湘不会笑她的,果然念湘就道:“那这下小姐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楚孤公子那儿既然有解药,那四爷就多半不会有事了。”
孟太妃和梁家、沈家的关系有多亲密,旁人不知道,已经跟在了梁媗身边有一段时间的念湘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就算楚孤不卖梁家的面子,那孟太妃的话他总不会不听了吧?
念湘神情也跟着梁媗的放松了下来,两人一时间都一扫心中的阴霾,开始能说笑了起来,小云曛里的气候比起外面,瞬时明媚不少。
窗外大雨,但窗内却开始洒下阳光。
……
……
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好久,直到巳时末的时候,它才终于缓缓转小,梁媗这也才终于能登上软轿去了南兰溪畔。
南兰溪畔里,此时的气氛比起前两天来可谓是天壤之别,在梁媗一进来以后,就能听见小丫鬟们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清脆得很,让听得人也心情不错。梁媗笑着让要对她行礼的丫鬟婆子们都起身,然后才扶着青茼的手直接去了正房,也不用通报。
“来啦。”
正房里,沈氏正在用棉布沾湿梁雍的嘴唇,她头也没回就说道:“漠珂,外面还下着雨吗?”
梁媗赶忙先上前接过沈氏手里的白棉,换她为梁雍轻轻喂水后,才回答道:“还在下呢,不过比起先前小得多了。”
“那你这么急过来干嘛?”沈氏皱起了细细的柳眉,打量了一下梁媗,看见她没被雨水打湿后,神情才又淡淡地道:“以后这样的天气就不用过来了。”
“不,娘亲,我要过来的。”
梁媗心里暖暖的,她笑着一点都不怕冷下了脸来的沈氏,说道:“娘亲,哪有女儿不过来给母亲请安的?这种先例我可不敢开,娘亲,你就不要陷害女儿了。”
如今梁媗在面对着沈氏时,是一点都不怕的,只需要一点点用心,沈氏对她那几乎无处不在的关心就能发现。只是越这样简单的就弄懂了娘亲对自己的疼爱,梁媗就越是不能原谅以前的自己。
“娘亲。”
沈氏正拿这个越来越黏她、也越来越不怕她的长女没法时,却就听见她突然唤自己。沈氏淡漠地回道:“怎么了?”
“娘亲……”梁媗鼓起了勇气,刚想说话时,红翡滴珠软帘却突然被掀起,弄琴一脸惊喜的快步走了进来,一面走一面就往里喊道:“夫人、夫人,陈老来了。”
陈老自昨儿回去后,沈氏就吩咐了下去,要是今日陈老也来了府上的话,那就得第一时间通知她。沈氏这样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弄琴她们哪还能不知道是代表了什么,因此现下陈老一登门后,弄琴就惊喜的跑来禀报了。
沈氏和梁媗也连忙一起起身向外走,拉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弄琴就问道:“陈老来了?”
弄琴回答道:“是、是的。”
“那现在陈老在哪儿?”
“刚刚到二门处。”弄琴一说完,沈氏就想出门亲自去迎,梁媗自然也准备跟去,但沈氏的脚步却忽然一停,转身对梁媗嘱咐道:“漠珂,你就待在这儿‘好好的’照顾雍儿。”
梁媗一顿,然后轻轻的点头,“知道了,娘亲。”
沈氏最后淡淡地看了梁媗一眼后,就转身出去了,而梁媗宽大的xxx广袖里的手却不由得颤了一下,她娘亲的意思,她懂了。其实早在梁雍昏倒那天——不,应该说在她回建安后的次日,在她看见梁雍的状况却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中毒时,她就已经知道了。
南兰溪畔里有内应!
尽管她一再的排斥这种可能,可在其后陈老就算没能确认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