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洗尘潭后的山壁,正是朝露清兰花海。
江漓和姜萝双双躺在花海边上,江漓趴在地上,观察着跟前的一株朝露清兰的叶子,长长的叶子,弯弯的像四师叔的法器月昆轮;姜萝紧挨着她枕着自己的双手,仰面躺着。阳光暖暖的晒在身上,她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阿萝,他们说你心情不好,我看着怎么不像呢?”江漓人小,心里藏不住话。
姜萝闷闷的“嗯”了一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江漓自动自发的将它理解为姜萝是真的心情不好。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是有人欺负你吗?别怕,你告诉我,我带五师叔去揍他。”
可怜的韩岳言,在江漓的心中成功的留下了打手和跟班的印象。
姜萝闻言“嗤嗤”笑道:“你五师叔真倒霉,不过他现在不是不在门派吗?”
韩岳言年近三百岁,依然还停留在合道初期,久久未能突破。跟他年龄相仿的杜真均,这近百年来也毫无进益。身为大师兄的杜凌霄,看到这种情况,恨恨地道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然后,火速把他们打发出山门历练,什么时候进益了什么时候回来。
江漓还记得他两走时,四师叔哀怨的眼神,五师叔鬼哭狼嚎的叫声。
“快回来了,师傅说他们去了什么折岛,有很大的收获,已经在往回赶。”
“可是他回来不是先要闭关吗?”
江漓傻眼,好像是的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心情为什么不好呢?”江漓的好奇心,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转移呢。
对于她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姜萝深表头疼,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
好在江漓这会儿的注意力,又被花叶子上的一只小虫子吸引住了,没空继续追问。
“阿蓠,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会离开你师傅?”姜萝突然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幽幽地问。
“我不会离开师傅的。”江漓想都不想就答道:“我要和师傅,还有师叔们永远在一起。”
“如果你师傅非要你离开呢?”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姜萝紧紧追问,想要一个结果。
谁知江漓却不开心了,嚷嚷起来:“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哎呀,阿萝你怎么回事,师傅怎么会不要我?”
师傅抚养她长大,在她心中师傅就是她的父母,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离开他的一天。一想到有可能哪天醒来就找不到师傅,她小小的胸腔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
姜萝笑了,阿蓠才五岁,懂什么离愁别绪。
“师傅,你会不会不要我?”江漓一阵风似的刮进紫霞阁,上气还不接下气,就迫不及待的问。
杜凌霄正与柳梦欢一起,同掌门大弟子冷长书商量明年门派比试的事情,听到她说的话,微微一愣。
还是柳梦欢反应快,先是在她身上丢了个‘避尘诀’,解决掉她因快跑流出的汗和路上沾染的灰尘,一边温和地问:“阿蓠怎么会这么问?”
江漓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一步揪着杜凌霄的衣袖,问:“师傅,你会不会不要我?”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嘴角紧抿,固执的想要一个安心的答案。
杜凌霄手上的书卷轻轻地敲在她头上,低声呵斥:“胡闹,还不见过长书师兄。”
“长书师兄。”江漓放下杜凌霄的袖子,委委屈屈的见礼。
冷长书笑笑,对她的无礼并不放在心上,大方地回礼:“小师妹好。”
“师伯,甄选场地之事就劳您多多费心了,弟子回去禀明师傅,改日再将长老们商议的几处详细情况带来。”
杜凌霄看看小徒儿,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冷长书识趣先行离开,他也只能起身笑着送到门外,再示意柳梦欢替他送客。
转眼看见自己徒儿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揉揉额角,有些无力道:“进来。”
江漓一步一步蹭进屋内,见杜凌霄坐在堂前椅子上,刚才兴师问罪的勇气这会儿已经消了三分,只软软的靠在他腿上,细声细气地撒娇:“师傅。”
“说罢,怎么回事?”
“朝霞真人要把阿萝送人了。”江漓很认真的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杜凌霄哂然。
玄玉峰的符箬道君炼丹术卓绝,一直想收一名弟子传承衣钵。可惜炼丹术不仅需要天资悟性,更重要的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天资高者虽不多,但修真界也不乏人才,努力努力总会找到,但是天赋这东西却难得,几千年也就出了三四个,比单灵根天才还要少。
符箬道君之前是有过传承弟子,可惜这弟子虽然聪明难得,却心胸狭隘,又固执己见,犯了师门大忌,被符箬道君亲自废除修为,赶出山门。
姜萝是天木天火双灵根,上好的炼丹天资,更为难得的是姜萝现在修为才练气二层,居然能控制地火炼制中品的养元丹。
养元丹是练气期修士常用的丹药,没有练气五层的修为,几乎无人能炼制。即使是被人称为“丹药宗师”的符箬道君,也是练气三层时才能勉强练出下品养元丹。
等了几百年,盼了几百年,突然发现自家门内居然有这么一个逆天的好苗子存在,颇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符箬道君激动的老泪纵横,连夜赶去众生墟叩谢各位祖师,之后又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