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慕的见面,是在开机前一周的夜里。

第二次到日本的陆星川跟在付远旁边彬彬有礼,用勉强能够应付的日语和韩语跟各个工作人员打着招呼,奠定自己在剧组的正面形象。

付远东奔西跑了大半辈子,处理这些琐事游刃有余,唯独特意嘱咐道:温慕那人对戏很痴,不要跟他聊剧本以外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他不会满意你。

嗯。陆星川点头:他就是你认为的属于天才的那类演员吗?

难道你没看过他的电影?付远反问。

全看过。陆星川回答。

那你觉得呢?付远笑了,带他到了落脚酒店的最高层,敲响一扇房门。

诶哟,付哥,星川,快进来。有位年轻的副导演冒出头,笑容满面。

他在吗?付远问道。

在呢,箫姐也在。副导演小声道。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话一般,偌大无比的总统套房里出来位非常端庄美丽的中年女性,她长发及腰,露着大家闺秀独有的微笑:付远,好久不见。

这是明小姐。付远赶快介绍。

星川对着老板的女儿不卑不亢,礼貌的打招呼:箫姐好。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少见的张扬跋扈,明萧拿着轻盈的手包,走到他面前很温和地说:嗯,果然是眉清目朗,和温哥哥很搭,《琴师》这部电影你可要认真演啊。

陆星川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再见她的机会不是很多,忍不住想知道大小姐为何选中自己,但周围人多口杂,终究还是将疑问藏于心底。

我还要赶回北京,下周开机仪式我会出席,你们先聊。明箫转而告辞。

付远当然懂得审时度势,热情地将她送走后,而后才带着陆星川见到了在卧室里休息的温慕。

——

仔细算起来此刻温慕已经三十八岁,他曾叱咤影坛十多年,留下经典无数,既已隐退,却又忽然在这乱世中复出,实在叫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年轻的陆星川亦在其列。

付远,你可老了。温/影帝张口便是没有顾忌的实话,却因为那温润的声音而只显的亲近。

他刚换好戏服,妆发也是电影里的飘逸打扮,风采绝然地站在欧式房间之中,有种时空错乱的即视感。

付远曾与温慕一起摸爬滚打过很长一段时间,叼起支烟来笑道:你可是没变化,一把年纪,成妖精了?

陆星川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付哥的话很有道理。

因为眼前的温慕,与那老电影里迷倒万千少女的温慕,几乎别无二致。

他皮肤无暇,身材修美,鼻高眉黛,享誉影坛的丹凤眼仍旧清澈而透亮。

只可惜那一口北京话,破了古风悠然的梦。

温慕皱眉驱赶:你到外面抽去,我和星川有话要说。

可别乱碰我的小鲜肉啊。付远粗鲁地拍了下陆星川的肩膀,便果真到厅里和工作人员交际去了。

温慕转身到落地镜前观察自己身上精致的戏服,发现这少年仍旧拘束地站在原地,不禁透过镜子瞧他:坐啊,别紧张。

陆星川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地儿,拿着包落下。

我只想跟你熟悉熟悉,毕竟我们是搭档了,萧儿看着喜欢的人,我也瞧着顺眼。温慕讲话慢条斯理,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他款款地坐在陆星川身边,问道:剧本都看好了?

陆星川回答:嗯,虽然没有分配给我台词,但是我也都背了下来。

温慕很喜欢美人,伸手便扶着少年的脸瞧了瞧: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啊。

陆星川却很认真:虽然我比较年轻,也没有经验,但我会用心对待的,如果哪里做得不好,您也不要留情面。

温慕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那你觉得,哑巴对少爷是什么感情?

陆星川回答:崇拜,忠诚,同情,还有爱。

爱?陪着他在无数美女中左右逢源,算什么爱?温慕又问。

如果世界上的爱只有一种答案,那人类也不会那么迷恋它了。陆星川内心对温慕是很尊敬的,回答也格外认真:有的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来说就是天上的光,与占有无关。

聪明的孩子永远讨人喜欢,温慕笑乐起来:小哑巴,那这几个月你就不要说话,好好的爱我吧。

陆星川没想到他会讲轻薄的话,面色有些僵硬,因为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镜头前的温慕,没有见过完全变成公子的温慕,还不理解戏剧的魅力究竟为何,也没有看清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这这些,很快就要到来了。

温慕待人接物温文尔雅,当晚又跟他聊了很多剧本的细节,还赠送了从加拿大带到日本的礼物,临走时,又蓦然叫住陆星川,把话题移回了最开始:其实,即使是天上的光啊,它感动了你,你也会希望占为己有,我们永远贪婪,这份不完美,才是生而为人有趣的地方。

陆星川怔了怔,恍然想起乔白的笑,心顷刻软到一塌糊涂。

——

由于lig斥巨资鼎力支持,《琴师》饱受瞩目、大牌云集。

开机时陆星川意外的看到了刘羽南,发现她跟明萧相谈甚欢,才对落在自己头上的幸运有了模糊的答案。

好在接下来繁忙的拍摄叫人没功夫胡思乱想,星川几乎所有的戏份都和温慕排在一起,在压力重重地同时,也沾尽了主演的光。

匆忙的时间如水般过去,取景从东京到四川又到敦煌,整个剧组都累得疲惫不堪。

电影只有温慕一个主演,其余的漂亮女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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