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还在发疯,被侍卫连拖带拉扯了下去,为表孝心,月容还跪在地上,花如海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着梁立新下去了。
萧绝宸意味深长的看了离洛一眼,站在月容的面前一动不动得陪着她。
离洛被萧缜祁按着肩头,几乎是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被他带着离开了园子。
今晚发生的一切令她很是头疼,回到屋子的时候,花皓轩也没睡,哭闹的厉害,几个丫鬟轮流抱着哄着都没用,老夫人也被吵醒了,唉声叹气的看了看孩子,最后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见离洛进来,她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说道,“洛丫头,你还好吗?”
离洛朝老夫人望了过去,随即点了点头,从丫鬟怀里接过孩子,哼着调哄着,花皓轩到了离洛怀里,先是嗷嗷哭着睁开眼,随即嘴角笑了笑安静的将头靠在离洛的胸口睡着了。
看着这孩子的神情离洛哭笑不得,刚刚还郁闷纠结懊恼的心,被这小家伙的神情瞬间给调换了兴致,离洛刮了刮弟弟的小鼻梁,幸福的笑了。
抱着睡熟的小弟,离洛坐到老夫人的身旁,“祖母,你怎的还没睡?”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离洛一眼,将身边的所有下人全部支开,深深叹了叹气,拍了拍离洛的手臂,眉眼里尽显疲惫与愧疚,“洛丫头,祖母知道你一直是一个通透的人,只是因为出身及身份问题一直都在隐忍退让,若不是这次你娘亲的事情,让你彻底死了心,你也不会如此,祖母打心底也是心疼你喜欢你的,只是这世道论的就是一个钱权,你娘亲出生卑微,只是一个丫鬟,母亲却是出生侯府世家,娘家位高权重,她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虽然祖母也基本知情,但是也只能暗地里处置,动不到本,也不敢动,你父亲根基还未稳,几位叔叔也不争气,祖母也是没办法,这回你母亲成这样,也是她罪有应得,祖母只想你看在咱们尚书府好歹也培育你成长的份上,能放过花家!”
离洛静静地听老太太说完,心里某个神经被抽疼,这就是老夫人口里的取舍,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悲哀。
离洛眨了眨眼,假装什么都没听懂,“祖母,您说什么呢,离洛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您说的那些道理,只希望娘亲以生命换来的弟弟能安然地成长。至于大夫人什么的,就像您说的,是罪有应得,是上天见不得娘亲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所以可怜罢了!”
老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她看了看离洛,当望清楚她脸上的指甲印时,瞬间明白了,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而是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手摸了摸她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洛丫头,折腾了一天,你也困了,早点休息吧。”
离洛点了点头,目送老夫人离开,将花皓轩放在床的里间,也是躺下睡了。
看着熟睡的小人儿,她想起了自己那死在腹中的孩儿,觉得胸口堵堵了,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小脸颊,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一脸,她一定要将这小家伙保护好,迷迷糊糊中,她梦见了许氏,只见她朝着自己挥手对自己笑。
时光不老,人已不在,离洛被小人儿的哭闹声吵醒,门被推开的同时,彩虹带着奶妈走了进来,离洛将孩子交到奶妈手里,然后洗了脸。
“青儿那边怎么样了?”她扭头问彩虹,昨日本是要过去看她的,却是因为大夫人疯癫的事情耽误了。
青儿低垂着眼,瘪着嘴摇了摇头,“梁大人叫人将那边严加看管了起来,奴婢想要去看看青儿姐姐都不行!”
离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梁大人秉公办事,青儿不会有事的。”
相较于彩虹,青儿沉稳懂事,她倒是不太担心她有什么事情,何况珍珠的死让梁立新提高了警惕,更是加强了防护。
彩虹听见自家小姐说的话,稍稍放了心,抱了小少爷跟着离洛出了门。
先是到旁边给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坐着聊了会天,吃了早餐。
花月容仿若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定定的坐在下面,也不说一句话,连老夫人叫她都没听见。
“容丫头!”老夫人又是不满的叫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下去吧!”
许久,花月容才淡淡的抬起头,眼皮冷冷的一抬,看了眼老太太,也不说话,如同游魂一样出了大厅,正好撞上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花诗丽,如今她娘亲被送去吃斋念佛,大夫人又疯了,她就似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到处上蹿下跳的。
“哎呀,大姐,你怎么不看人的!”花诗丽被花月容撞倒在地上,一旁的丫鬟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一脸不满的看着花月容,见花月容一言不发,她就更加的嚣张了,扬起头看着花月容就大声起来,“大姐,撞了人连句道歉也没有吗!”
如今大夫人已经疯了,说白了她就是没人要的孩子,花诗丽哪里还会害怕她,敬重她呢,所以她一把跑到老夫人的跟前,指着花月容并未停下的身影抱怨道,“祖母,你看姐姐,撞到了不扶也就算了,连道歉都没有,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还有我们这些姐妹吗?”
花诗丽如今是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老夫人狠狠惩戒花月容一把,可是如今这种特殊时期,老夫人哪里还有这样的经历去管这些姐妹,只要别再出什么大事便就安好了。
离洛挽住老夫人的手臂,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嗔怪的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