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根本没有串通北厥、谋反叛乱!”
“当年北厥对大周开战,是因传出皇上要为容尚书废后的传言,皇上为保容尚书,用太子殿下的安危逼迫娘娘,娘娘为了太子您才自请废后、认罪伏法!”
“娘娘是被皇上和容尚书一起冤死的
!太子殿下一定要为娘娘报仇啊!奴婢身为娘娘的贴身宫娥,没有陪娘娘一起死,忍辱偷生苟活至今,就是为了寻得时机告诉太子真相。”
“北厥的使团就要进京为皇上贺辰,奴婢所言是真是假,太子殿下自可以去问使团中单于亥斛曾经的亲随!”
……
“是你害死我母后!”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轰隆隆!
噼噼啪啪的雨点坠下,前一刻还月明星朗,转眼一如当年洪州一夜,夜雨惊雷。
那人早已经死了……
为什么还活着?!
“啊!快来人呐!澜大人落水啦!”
“快来救人呐!”
宫娥惊呼声响彻雨夜。
重翼闻讯赶到时。
满池荷花在疾风骤雨中飘零,池中无数灯火摇曳,人头攒动,寻喊声此起彼伏。
“澜大人!”
“澜大人!”
禁军统领马翌跪身:“启禀皇上,禁……”
“噗通”!
重翼根本不听马翌禀报,已然跳入池中。
“皇上?!”马翌紧随皇帝跳下水。
“皇上,您的伤还不能沾水啊!皇上!您快上岸吧!”张德不会浮水,只能在池边焦急跟着皇帝的身影来回跑。
重翼在水中疯了一般找人,然而劳无所获,道道闪电映上他惨白的脸,他的雨幕中大喊:“澜儿!你在哪儿?!你回答我啊!澜儿——!”
……
“……只要你保证小澜不再受任何伤害……”
……
他为什么要留澜儿独自在荷花池边?!
他明明发誓要保护澜儿再不受伤!
胸口一剑诛心,绝望与悔恨带着勾刺,在心底一点一点撕扯蔓延!
又是一道闪电!
轰隆隆!远处突然有人应着雷声高喊。
“找到了!”
“找到了!”
“澜大人找到了!”
重翼在绝望中乍然回头,就见雨幕中,一名禁军高举一团白物往岸边游
。
不是澜儿……?!
容澜适时走到荷花池,撑着一柄伞,墨发如瀑垂散在身后,一笼白衣只有衣角被水浸湿,走到那禁军身边,接过自己的宠物,眉目淡淡训斥小狐狸:“叫你乱跑,这么多人找你!”
重翼望向那岸上的人,呆了一瞬,跃出水面就紧紧抱住容澜:“澜儿,你没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你……”
“这次送你一只活的做分手礼物!”容澜打断重翼,将湿漉漉又可怜兮兮的小狐狸塞进他怀中,“你以后冲它发情,正好是公狐狸,符合你的性取向。”
容澜说完挣开重翼,撑伞走远。
重翼抱着“烧”而复得的新分手礼物愣在雨里。
就听容澜远远扬声道:“啊,对了!它今天刚有名字,叫’澜大人’!”
重翼彻底石化。
所谓“澜大人”,竟是太子太傅给自己宠物起得名儿!
禁军听见宫娥呼喊赶来救人,却见大雨中,太子太傅从水中露头,指着一池荷花道:“慌什么?不过是我养的雪狐跳进池塘不见了!它的名字叫澜大人。”
“……您快去换身干爽的衣物,这里有小的们寻!”
皇宫禁军早接到圣旨,若遇急情,万事以保护太子太傅安危为要,这么大的雨,池水寒凉,马翌和手下哪里敢让容澜自己寻?
重翼这一番心急如焚、痛苦绝望,从头至尾都像是容澜为了发泄心中不满故意折腾他的乌龙。
而这世上,敢如此“玩弄”重翼这个皇帝,还让皇帝没脾气的,大约只有容澜一人。
闹剧落幕,人声远去。
躲在假山后的重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一年洪州城一夜大雨,电闪雷鸣,他闯进父皇的房间,房间的床上躺着一具宛若活人的尸体。
指尖至今残留着那人面颊冰凉细腻的触感,可那人分明没有呼吸,已经死了。
……
“太子殿下想不想看看你的太子太傅究竟是谁?”
“太子应该已经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想为自己的母后报仇?”
“只要太子按我说的做,就可以让那个人永远消失!”
……
洪州一夜发现的秘密让重文莫名坚信,没有人能够超越容尚书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太子太傅烧了那只草偶,获罪的却是惠嫔,于是他心生猜疑,抱着小狐狸悄悄跟来荷花池,见到了面具下的另一张脸。
漫天大雨冲刷,轰轰雷鸣不绝于耳,重文蜷缩在假山后的小小一隅角落,感觉外面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不是他原来认识的样子。
一柄纸伞忽然遮住了他身前风雨,然后一只手将他抱起,他趴上一人肩头
。
那人的怀抱并不温暖,带着丝丝凉意,清瘦而且单薄。
待反应抱自己的人是谁,重文僵硬的身体忽然开始急剧颤抖,狠狠咬在那人肩上:“是你害死我母后!”
活着血水,重文却只尝得到自己口中咸咸的泪:“为什么是你害死我母后?!为什么要是你?!”
“为师犯的错,不会为自己辩解,废后确实是为师向你父皇所求,只事情的真相远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