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狼看到后也傻眼了。只有君轻尘面色红润的闭着眼道:“舒服多了……”
“我可以掐死他吗?”华徵嫆咬牙。
双狼回过神,“啊?”
“我……”华徵嫆撩开侧窗的帘子凑近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而后闭了闭眼,“附近有没有河?我得去洗一下。”
双狼往后看了看,“好像有一条,但还有点距离。我现在赶过去吧。”
“麻烦你了。”华徵嫆低声道。
“是我们家主子麻烦你了。唉!”双狼也很头疼。主子喝醉会吐他是知道的。只是往常都要等几个时辰。可能是今天马车走的有点远,他受不住。
话说……主子至于这样做吗?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折腾着来。
双狼哀怨的往身后的车帘上看了一眼。
折腾自己要跟着徵嫆妹子来就算了,主子还让他跟着一起装傻演戏,可不是他在故意引诱徵嫆妹子上车的啊!是主子啊!
双狼心里苦,但他没法说。
车厢里面,华徵嫆看着自己的裙子,倒是淡定的很。就和她之前被绫罗泼了脏水一样。
不是她不觉得脏,也不是她习惯了这种味道。她只知道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慌乱没用,生气也没用,得先解决问题。
就像以前因为自己丑而被人家泼了脏水一样。哭,谁会心疼?骂,只会更惨。怒,也只是给自己和娘亲添堵。所以她养成了遇到什么糟糕的事都安定如初的习惯。再苦再累再多麻烦也不会和娘亲提一个字,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的平静,是给自己最好的良药。
知道君轻尘醉着,估算了下时间大概双狼也不会立刻撩起车帘。华徵嫆飞快的揭开了腰带,将外头的褙子撤了下去,而后又褪下了外面的轻薄罩衫,这样一来裙摆出的污秽就少了不少。
好在这个时候人们穿得多。不像一百年后,衣着打扮有着很大的变化,穿衣方式都和现在不一样了。
褙子和罩衫都已经脏的令人不忍直视了,华徵嫆干脆就一咬牙一狠心,把两个一起团成了团,将车板上的污秽都抹在了一起,而后挑着干净的布抓起来又擦了擦,最后秉着呼吸撩起侧窗帘子将衣服丢了出去,丢时还有点心疼。
肉也疼。
上次那件被绫罗弄脏的也丢了。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丢了两件。接客又不能没衣服穿,她得买衣裳啦。
买衣裳就得花银子。
银子……
捏了捏袖子里给华止弘带的一千两银票,华徵嫆也形容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对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想到零散的记忆中那个羸弱的少年,她就心里直软。
明明没见过,明明很陌生。但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在这里,唯一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了。
哪怕是别人的血,但这种至亲的感觉却很浓厚。否则她定然舍不得将赫连给的两张银票拿出一张给他。
不知道多少次面对这个生存的问题,她都没考虑过这时候所考虑的。只有到了要见弟弟的时候,她才想到这件事。
——她大概将永远的在这里生存下去了。她没有任何可以回去的契机和机会。
或者说,是她自己选择了不再回去。
“咳咳……唔……”靠在角落的人又咳嗽了起来,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看着像是不怎么舒服。华徵嫆身子僵了僵,到底主动凑了过去,将君轻尘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替他抚了抚背。又见他手上和嘴上还多多少少有些脏,她皱了皱眉,撩起自己最后一层外裙的裙摆,揪住两头用力一扯,又接连往后扯掉了一圈布。
“不会喝酒就少喝嘛,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和醉鬼一样。”小声的嘟哝着,她拿起他的手背细细擦拭了起来,又拿另一块布擦了擦他的嘴。
身上的人没什么动静。除了眉头舒缓了些,还是闭着眼。
华徵嫆轻叹着摇头,让他靠着自己,而后看了看自己仅剩的一层衣裙,越看越觉得肚兜都能透过来。
这时君轻尘突然说话了,声音有点低哑:“脱我的衣服。”
华徵嫆被他突然理智起来的语气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用以身相许。”
“谁要以身相许……”说话声音大了点儿,立刻有股疼痛眩晕的感觉从脑中晕开,疼得他又压低了声音,“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你穿上。”
华徵嫆闻言微愣。
半晌,她才答道:“好。那妾身扶您坐起来点。”
君轻尘出奇的配合,使她没多费力气就扶着他坐了起来。只是坐起之后明显感觉得到他扶着头表情很痛苦。华徵嫆没再多磨蹭,立刻将他的外衫脱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又系上了自己放在一边的腰带。
“头很疼吗?”
“恩。”
华徵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该!”
“……”
她又立刻换了副笑脸,“妾身是说,乖!来躺在妾身腿上,妾身替您按一按,能缓和一些疼痛。”
君轻尘睁了下眼,又闭上了。果真乖乖的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按揉着,不多时,他的眉头已然舒缓开了。
“你又用了药?”君轻尘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