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是皇兄的势力。虽说他与皇兄明面上并不为敌,可实际上,不管是坊中流言,还是比拼实力,他确实能算得上太子的对手。
有时候,夺嫡与否,仅在一念间。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太子不傻,不会放着自己这么一只老虎在山里横行霸道。
如此一来,他像娶这丫头,岳父肯定头一个不答应撄。
只怕逼急了,中书令大人会随手把这丫头塞给哪个今年新上榜的书生呢。
或许可以请皇叔帮忙。
“喂喂,你在想什么啊?”钟离铖一走神,筷子凑到了苏寻锦鼻子上。
“想你啊。”钟离铖说着,神色忽然一转,“你看你知道我这么多事,可你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这让我很哀伤啊。”
“这有什么哀伤的。”苏寻锦不以为意。
“比如说,安歌。你的事情,他什么都知道。”钟离铖的神情有点惆怅,“为夫感觉被排挤了。偿”
苏寻锦皱起鼻子:“我也觉得小哥知道的好多。有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而且他还不告诉我!”
她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
钟离铖目光一沉。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就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中,时不时地从四周传来轻微的震动,而后又消失。
断断续续地出现的那些碎片,完整的拼图应该是怎样的呢?
丫头的身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月殿地牢。
江景桐往苏洛泽身上靠了靠,几乎就是紧挨着他的身子。
苏洛泽颇为无奈。
那日那个银发男子和所谓的左护法来看过他们之后,便没再有人来过。每日提供的食物也是少之又少。
江景桐再怎么能折腾,说到底还是个大小姐。在这里面关了两天就病了,许是染了风寒,额头烧得滚烫的。再加上饭又吃不好,睡觉的时候总抱着他发抖,迷迷糊糊地,会说一些梦呓一般的话。
他得想个办法出来才是。
正在苏洛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左护法大人,并与之谈判的时候,茶司筱已经出现在了牢房门口。
“苏公子。”
苏洛泽抬头,只见那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牢房门处,两个差役正在打开牢房门。
门锁的铁链被拨弄得哗哗作响,回荡在偌大的地牢里,颇为寂寥。
“吱呀”一声,古旧的大门打开,茶司筱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洛泽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茶司筱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的裂缝:“苏公子,我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苏某既已沦为大人的阶下囚,也没什么好谈的。”苏洛泽自岿然不动。
茶司筱不耐烦地挥挥手,两个差役走进牢房,架起苏洛泽就往外拖。
说实话苏洛泽很想先把这两个差役打晕,再想办法对付了那左护法,逃出这地牢去。
只是这几天他的饭都给江景桐吃了,自己身上也使不出太多力气。不要说打晕两个差役了,连带着江景桐走路他都有困难。
只是不知道这个左护法大人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江景桐原本就是抱着苏洛泽在睡觉,这会儿感觉到苏洛泽要走,便死死地抓着不肯放手。
差役也没那么多的耐心,扯了两下没扯掉,干脆就直接抓着江景桐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从苏洛泽身上掰下来。
江景桐睡梦中感觉到不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只见有人要把苏洛泽带走,还以为他们是要将苏洛泽处死,急情之下抓得更紧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江景桐发着烧,声音有点哑,却一如既往地固执。
茶司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直接将江景桐打晕即可。
一名差役对着江景桐的后脑劈了下去,手高举在空中的时候,却被苏洛泽抓住了。
“你们出去,我自己会走。”
两名差役闻言,扭头看看茶司筱,得到肯定的目光之后,便退出了牢房。
江景桐还紧紧地攥着苏洛泽的手臂,小声地喃喃着:“我不让你走,不要走……不要……”
苏洛泽眼中划过一丝心疼,拍了拍她的背道:“我就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一会儿是多久啊?”江景桐仰起脸看苏洛泽。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或许是真的急得要哭出来了,她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看上去温顺了许多。
“一会儿……”苏洛泽有些无奈。他怎么知道茶司筱要他去多久?
“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苏洛泽把人放倒在草垫上,柔声道。
江景桐于是很听话地睡觉了。
苏洛泽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的,随后便迈出了牢房,跟着茶司筱来到了一间房间。
那间房颇为简陋,可比起牢房,真是好太多了。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桌地饭菜,热气腾腾且香味四溢。
苏洛泽抑制住内心的渴望,慢慢地走过去,在茶司筱的对面坐下,悠悠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看公子这几天饿瘦了,特地准备了一桌饭菜。”茶司筱并不直说,而是打起了太极。
苏洛泽并不疑心一下那饭菜里有没有下毒,也不在乎茶司筱就在对面看着自己,旁若无人地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饭。
茶司筱看他的样子也觉得他这几天一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