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口气,白君逸翻着文件终还是看不进去,对于好友的质问他不是没有思量过,所以答得明确,“他还小,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周鑫翻个白眼,“小?22岁了哪里小你说?”都成年好几年了好吗?你小子十七岁就出柜了好吗?!
白君逸:“……”
见好友顿着不发言,周鑫觉得自己说得太有道理了,于是继续数落,“不是我想说你,尽管他原本是个直的,但他从来就没有排斥过同性,并且照你的意思,人家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你觉得这是为了他好,不想他以后后悔,难道你就清楚以后你自己一定不会后悔?”
“不会。”白君逸说得很肯定,为了那个人,他不会。
继续翻白眼,“行,你以后不会后悔,以后你见到他喜欢上别人,和别人搂搂抱抱然后接吻,最后滚床单你都不反悔!”
周鑫简直数落得朗朗上口,“然后结婚生子,和别人一家三口在你面前对着笑着说‘谢谢当年你的拒绝成全了我现在的幸福即便你现在很不幸’。”
白君逸:“……”
大概觉得不过瘾,周鑫换了个姿势,倚着办公桌子,一脸的惬意,但说出来的话字字锥心,“哦,还有另一种版本:他现在已经被你掰弯了但你却拒绝了人家的示好,人家年纪轻轻不懂事人又单纯三两下就被圈子里的人给拐骗了,失了身就算了,到时心也没了,最后染上什么病毒……”
白君逸:“……”
这声声泣血般的控诉……
“啊,还有啊,到时被侵蚀腐化了,玩个什么三屁四屁的,哎呀,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够了!”
忍无可忍的白某人打断了那滔滔不绝字字戳他胸口的话,语气重得仿佛要杀人似的。周鑫可不怕他,嘴巴一溜,还继续肆无忌惮:“你看上人家甚至把人掰得半弯了,到头来却说什么狗屁为了他好所以不想继续将人带上歪路……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说这些。”
“真是,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白君逸“……少看狗血剧。”
白眼一翻,周鑫身来温雅都被这人给吃了,一嘴一个狗屁的,本还想继续,可瞧好友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继续。他觉得自己都说这么多了,这家伙仍然不开窍那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他真是尽力了。
“行吧,言尽于此,你慢慢琢磨。”直了直身,将那些被否决了的文件重新收拾好,周鑫大摇大摆地出了这偌大却冰冷的办公室,那儒雅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张嘴一溜的粗俗话。
瞪着那重新关上的门,白君逸两腮突了突,看得出来是咬着牙,忍不得便将手边的东西一扫而光,最后狠狠地往椅背一靠,粗重地吐出了两口气。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向来淡泊,尤其对情感。平日对于追求的东西也从未特别执着,只有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让他有这种无法控制的心情。
愚蠢啊。
枕着手臂,白君逸其实早就动摇了,一面是压抑着自己那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一边又规劝自己不能毁了那样一个人。
猛然想起阿鑫的话,想到那个人有朝一日温情地拥别人入怀,或者被别人拥入怀中……妈的,暴躁得想毁灭全世界。
一咬牙,稳重谨慎的白某人猛地站了起来,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时又怔了一下。再翻开信息,都是自己给对方陆陆续续信息,但最近的一个月几乎没有回复过。
混到今天这一步,简直糟糕透顶,让人想抓狂。
“唉。”
吐出一口气,压下那狂躁的情绪,白君逸没有奔去找这坏心情的源头,也没心情工作,拎了外衣就出了办公室。
外头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的秘书部,见总裁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都惊讶得忘了收敛,直到*oss路过顺带不冷不热飘来了一句“下班吧”的交待后消失在她们面前,这才回了神。
几人面面相觑。
连忙低头看玉腕上的表,一脸惊恐,“才……六点不到!”
今天刮的什么风?
忽然玄幻了有木有!?
白君逸现在没有心情去管身后员工怎么议论自己,乘着专属电梯到了停车库,一个不经意的抬眼,不远处正好看到了从安全通道出来的几人。
为首的正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有一刹那,白君逸想:什么狗屁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好?他恨不得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过去将那人带回家,往床上一按这样那样完了就是自己的了,管他以后是不是后悔,管他以后是不是面对痛苦的决择,那人都只能是自己的!
从此不需要烦躁不安,也不需要处处打算。
深深地吸一口气,强迫这毁灭性的冲动。
大约是觉察到了视线,和几人一边商量着新工作一边走出来的千旬毫无征兆地抬起头侧望了过去,瞧见了立在那豪华而调低的豪车前的男人,一脸冰冷地望着自己这边,不由得顿了顿。
真是……巧。
千旬的举动也让几人察觉,纷纷抬首望了过去,见到的是移动冰山*oss,原本随性的气氛顿消,不约而同挺了腰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反倒显得同排的千旬过份的随性了。
想都没想,白君逸已经走到了这群人面前,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略带讨好的问候,盯着眼前这个连眼神都不肯给自己的人,忍了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