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笑过之后,舒无知才有些诧异的抬目多看了夭兰一眼,但夭兰此时已经自知失言而闭了嘴。
然而舒无知这一番话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却也不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究竟真相是否真是如此,谁也无法断定,因为晏夫人如今已去了镜子里面,她身上的线索也早就断了,毫无头绪之下,舒无知只得让慕疏凉先去调查鬼门近来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自晏夫人那处得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心中疑惑,然而苏羡却是最清楚这一切的人。
因为晏夫人所留下的线索,事实上就在她的身上。但晏止心进入镜中之时曾经说过,这件事情绝不能够被其他人所知道,而那玉佩更不能够让鬼门的人所夺走。苏羡虽不知玉佩究竟有何作用,却也不能在此时将这件事说出来。
商量无果,舒无知也不再因此事而伤脑筋,只等着慕疏凉那边查出个结果再说。此时说罢,舒无知又自苏羡的手中要回了玄阳镜,这才起身随意揉了揉胳膊,喝了口酒道:“好了,你们入门这么久,也该开始真正的修行了,跟我来吧。”他说完这话就往大殿内中走去,他这话自然是对新入门的三人说的,而慕疏凉等早早入门的弟子则默然跟在舒无知的身后。
夭兰看着舒无知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这人在搞什么玄虚?”
她看了苏羡一眼,见苏羡也是无从知晓,便与苏羡一道进了内殿,内殿里面也是十分宽敞,不过与前殿不同的是,这里面摆满了小桌,每章桌上都放着笔墨纸砚,桌子右侧还有几本书叠在一起,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不过一眼,李璧便忍不住道:“老头,你是要让我们抄书?”
舒无知僵立半晌,反应了好一阵才指着自己鼻子回头道:“你叫我老头?”
李璧没说话,不过神情却明摆着告诉了舒无知答案。
舒无知哼哼笑了两声,“对没错,你们自己去找个地方坐下,我们接下来一个月的修行就是抄书,我每天会给你们不同的书,一天抄三十遍。”他说完这话,又指向李璧道:“你抄一百遍。”
李璧脸色变了变,冷冷道:“我不会抄,我早说过我来这里不是做这个的。”
“不抄也可以,只要你能打得过我。”舒无知说完这话便将李璧带出去一顿揍,结果到最后李璧仍是鼻青脸肿又万般不情愿的回来抄了书。
抄书的确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但对于苏羡来说却不尽然。她自小就在玄月教里面待着,平日里能做的事情只有修炼看书和练笛,在楚轻酒出现在她生命中之前,她是个十分喜静的人,做事也向来心无旁骛,所以那三十遍经文,她很快就抄完了。抄完之后苏羡才往身旁看去,便见舒无知正支着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他另一只手里捧着一本书,也在安静看着,并未管执明宗弟子们究竟在做什么。
而苏羡的身旁,夭兰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着,模样倒是十分认真,却实在不像是在抄书。苏羡理她最近,不禁多瞥了一眼,却见那纸上画着一人,轮廓分明,长睫微垂,神情似笑非笑,一身清风朗月之姿,正是前面那正在看书的舒无知。
苏羡:“……”
夭兰似是感觉到了苏羡的视线,猛地回过头来,小心将身前的画给遮住。
苏羡好笑的指了指她手底下压着的画,无声挑眉,夭兰面色变了好几变,面上甚至还染了些红晕,却是在唇边竖起一指,示意她不要说出去。
苏羡自是不会说出去,她从前在玄月教自己那小楼里抄书也不少,但像今日这样许多人一起抄书却是头一次,她心中颇觉得有趣,看完夭兰之后,便又转头往其他人看过去。便见靳霜与符蔚还在低头抄写,一字一句十分认真。而在他们后方不远处坐着李璧,他这会儿还是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抄起书来显得十分笨拙,每一笔都生硬无比,却写得极深,满手满身都染着墨迹。
直到此时苏羡才明白他为何不肯抄书——这人分明就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而在李璧的后头,是安静坐在最角落里面的慕疏凉。
作为整个空蝉派年轻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个人,他的名字自然是经常被提及的,不管是谁说起来都忍不住将他夸上两句,说他品行端方,谦逊有礼,修为了得,是个修炼奇才。
然而现在,这位修炼奇才正趴在桌上睡觉。
日落之际,舒无知终于看完了书,揉揉肩起身让众人将今日抄的书整理好交给他。众人都交了书,只有夭兰东写写西画画最后什么也没有交出来,而李璧也是折腾了半日只抄了三遍,那睡了一整天的慕疏凉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三十遍书来,交给了舒无知。
看着慕疏凉温和端方的递上书,缓步走出大殿,身后跟着个不停揉着手腕的七师兄符蔚,苏羡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慕疏凉的书,竟是符蔚替他抄完的。
当日晚上,因为没有抄完书,夭兰和李璧被舒无知叫去了他的住处,舒无知闲来无事,一直等到他们二人抄到深夜才放人离开。
接下来每一天,舒无知所谓的修炼,便是看书抄书,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他们便抄了两个月的书。
而在这两个月当中,慕疏凉并未一直跟他们一道,他本就极忙,三天两头不在执明宗,纵然是回来了,也不过是趴在最后面睡觉,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