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感到不对劲,难道杨峰的攻击目标真是樱淑?
可这在逻辑上绝对不能成立,如果他要攻击樱淑,那一开始在秦柳认识樱淑之前动手杀了就可以,为什么还要让樱淑先绑架秦柳,再在秦柳面前杀樱淑!
是要做戏?是要让秦柳以为,樱淑绑架秦柳,所以杨峰不高兴,要杀樱淑?
秦柳不知道,杨峰此举的目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只是秦柳已陷入思绪乱麻,情不自禁地会多想,会往复杂的方面想,所以才遗漏了杨峰抓樱淑其实就是想单独和樱淑说说话而已。
当然,杨峰是不可能从皇宫里出来于樱淑这样的手中棋聊天,此时躲藏于暗处“俘虏”樱淑的,正是腰间配有铜牌的马步飞。
正确的说,是假的马步飞。
杨峰早是知道白晨佐在马家村里有马流这条眼线,也猜想到白晨佐将秦柳和樱淑带出山林,必到马家村落脚,故此派出杀手,将真的聋哑马步飞杀死,再易容潜伏马家村,等待着白晨佐的到来。
樱淑在迷雾之后,被几名黑衣人带到马步飞面前,没有捆绑也没有蒙眼,甚至从黑衣人扣押樱淑的姿态上还看得出是礼待。但樱淑不会因礼待而松了警惕,至始至终,她都紧握着短刃。
在见到马步飞之时,樱淑没有同僚相见的客气,上来便是将短刃置于马步飞脖子前,质问道:“为什么要杀死我的人?杨峰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重立克铎政权,就打算让我死在白晨佐的剑下?”
一串疑问问出,樱淑屏着呼吸等待马步飞回答的答案。
然而马步飞却是裂开了嘴巴嘲笑,他面对樱淑致命威胁,神情尽是淡定,言道:“女娃子,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干爹爹的计划,岂是你这小女娃子看得明白。”
“看不明白就不看,先杀了你再说。”樱淑言语之下,手指间已是发出了力量。可她想伤到马步飞,实在是太过为难,此时的马步飞实为顶级杀手,仅是轻动手指,就可轻易夺下樱淑的短刃。
马步飞笑言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爹爹的意思就是要让盟主进得虎穴,现在看看,盟主不就是在虎穴之中了吗?”
不把樱淑随从身边的大汉杀光,怎能让秦柳心慈手软?
杨峰对秦柳可谓是了如指掌,更对白晨佐与宁湘的脉搏也看得清清楚楚。借着宁湘yù_wàng“杀人灭口”,以防九水盟威胁之思想,故意引得樱淑绑架秦柳,才让白晨佐不得不现身营救,再是杀尽樱淑身旁随从大汉。
马步飞继续说道:“你那随从们此下已死,襄王爷又多有妇人之仁,必定阻止白晨佐杀你,也必定不会弃你于不顾,这便是干爹爹的意思,盟主现在可是明白了?”
“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樱淑明白了,可这不代表樱淑能接受杨峰的安排,愤怒情绪依旧,只是痛恨自己没有力量杀死眼前这杨峰的走狗。
然而马步飞对于樱淑的愤怒之情不予理会,仍是嘲笑回应,言:“就你这样子,还想重立克铎政权,战争总归残酷,这才死了几个人你就是受不了了?”
“我......”樱淑对马步飞所言无法回应。
马步飞继续言道:“干爹爹已是说得明白,只要你跟随在襄王爷身边,随时听候干爹爹的差遣,那淮北之地,终会在不久之后,悬挂起你们克铎政权的大旗。”
克铎大旗,这自然是樱淑最为期盼看见的画面,可心中仍有矛盾,或许杨峰所言也是正确,战争本就残酷,但秦柳何时又有错误,他绝不是马步飞所言的“妇人之仁”,而是真正仁义之人。
这与樱淑期愿中的自己一样,她不希望再重蹈她生父的“残暴”,她曾梦见过的新克铎政权首领,就该是秦柳这般形象。
“好了,你好自为之,可别给干爹爹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马步飞笑笑言尽话语,樱淑抬起头来还想问话,可马步飞已完成了他的使命,该传递的讯息已是进了樱淑的内心。
抬起手,马步飞毫不客气,一击手刀打在樱淑的肩膀上,刹时便让樱淑失了自觉,沉沉睡去。
樱淑再度醒来,天色已近昏暗,此下秦柳已找到了樱淑,见樱淑昏迷不醒,便盘腿坐下,将樱淑拥在怀中,解下自身上不算厚实的麻线斗篷,盖在樱淑的身上,以免樱淑天寒着凉了身子。
樱淑微微睁眼,见是秦柳关怀着自己,不禁动容,可耳边却是“咔呲,咔呲”,慎人的声音,又让樱淑缺乏关怀的心灵颤颤发抖。
扭头一看,樱淑见得马流正在雪地之上刨着坑洞,一道道土尘随马流挥手的动作,被从深埋处挖出地面。樱淑看的奇怪,正当想开口询问时候,秦柳先说话了。
秦柳见樱淑醒来,稍是松了一口气,言道:“你可真行,手起刀落就把人给杀了。”
额?
樱淑不明白秦柳的意思,忍着肩膀上的隐隐之痛,坐起身,迷糊问道:“什么杀人?”
“你是记不得了自己杀过人?还是你根本没有杀过人?”秦柳一脸严肃问道,但贴在樱淑身背上,搀扶樱淑的手掌仍是温柔。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手里攥着短刃,短刃尖上还有血迹。”秦柳言说着,视线往马流刨坑洞的方向望了一眼。
樱淑也随秦柳视线,向着坑洞出一望,顿时感到头皮都要炸开,全身寒毛竖立。只见坑洞旁横躺一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马步飞!
马步飞瞪着一双硕大的眼珠子,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