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温迟青刚告别了温甫实、江彩云和温甫景,正不紧不慢地往回赶,却在路上被人叫住了,开口又是温甫实那一套明知故问的问法。
“温迟青?你醒了?”
温迟青心里暗自发笑,看向来人,只点点头,埋头又走。
那人显然没反应过来,等到温迟青走了好远才气急败坏去拦。
“喂喂,你这人好生无礼,莫不是上次被我打怕了?”
听他这么一说,温迟青才恍然想起这是谁,心中也不生气,一脸以和为贵的微笑。
“谢侠士别来无恙?”
他今年十六,谢雁飞今年还没他大,才十三岁,被温迟青这么恭维,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挡在他面前的手臂也放下了。
“你你你...又想出了什么花招来,我告诉你哦,我才不是茵茵,花言巧语三两句就好说话的。”
温迟青自然不认识谁是茵茵,因为就连谢雁飞,他也就见过一面。
而且那一面,也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嗯,他堂堂温家大少爷,人生中唯一一次被打,就是面前这小屁孩干的。
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最后只好夹着尾巴逃回家告状。
虽然那事的始作俑者是温迟青,如今的温迟青心里没啥怨恨,但是终归...嗯,有一点异样的别扭。
但是这点别扭在看到谢雁飞明明很不好意思却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比他还要别扭的模样之后,就荡然无存了。
温迟青摸摸鼻子,又摸摸下巴,心里笑得灿烂,面上装作恭敬的样子。
“我见识过了谢大侠的功夫,哪里敢耍什么花招?只是仰慕罢了,谢大侠莫要多心。”
谢雁飞年纪小,又是个男孩子,尚是不知事的年纪,温迟青故意捧着他逗着他,称他为大侠,心里面一本满足,面子上也就好看了些,也更加不好意思了,嘴里磕巴道: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江师兄才厉害,连师父都夸他聪明,剑术好,人也好...”
谢雁飞说着,本来还昂扬的情绪竟然低落了起来,看得温迟青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小孩子,情绪也是说变就变。
于是急忙打断。
“你还小嘛,再者,你说的那个江师兄有我大吗?”
“你多大?”
“十六。”
“江大哥十五。”
“那便对了,你家江师兄十五便有如此造诣,我十六还是草包一个,你这个比他小的有什么好伤心的?”
温迟青说完了那句话,默默调侃自己也真是舍己为人,为了安慰别人还顺带把自己骂进去了。
谢雁飞觉得温迟青说的还挺有道理,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温迟青一口老血憋在心口,差点没喷出来。
得,现在换成他不开心了。
但是...需要承认的是...自己说的是实话啊...
温迟青摸头看天,嘀咕道:我本来就是个草包嘛。
本来就是个草包,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嘛。
温迟青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低头发现谢雁飞那小脸蛋满含了愧疚。
“其实...其实你也不算是草包啦,你还是有优点的...”
“哦?什么优点啊?”
“呃...比如...比如...比如...”谢雁飞磕磕巴巴说了三个比如,愣是说不出一个优点。
“好啦好啦,我看你憋一天都憋不出来,今天还训练不?”
谢雁飞懊恼的摇摇头。
“走吧,上我那里去,我让奶娘弄好吃的给你。”
温迟青看他虽然尚幼,人却是个有善心的,心里面本就对他没什么龃龉,现在倒是有了些好感,便起了结交之意。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美食面前总是抵抗不住,只见‘谢大侠’装模作样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掩饰不住兴奋跟在温迟青后面,连脚步都沾染上了雀跃。
曾巧玉见自家大少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小孩,心中惊奇,再仔细看那小孩的容貌,更是惊讶。
这分明就是上次那个打了自己少爷的娃娃嘛!
“奶娘您现在还有事吗?青儿想吃梅花糕、桂花丸子和酥炸鸡。”温迟青眨巴眼,卖萌。
曾巧玉抽了下嘴角,笑着在温迟青眉心点了下,围上了围裙朝后厨走。
谢雁飞初来乍到,瞧瞧屋里的东西都好奇,碍于在别人家,只敢眼睛滴溜溜转,四处看看。
“你先玩着,我去找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你自己拿着玩,不要说我温少爷小气。”
谢雁飞嗯嗯嗯应得欢实,待温迟青走了之后欢快的从正厅跑到后院,又从后院跑到温迟青屋里,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却不怎么用手碰,看到十分喜欢的会近距离盯一会儿,然后又欢快的到处跑,如同一只撒欢的小奶狗。
待谢雁飞撒欢完毕,端正做到原来的地方,温迟青也搬着一摞书回来了,书猛地搁在桌上,扬起了一层灰尘,呛得两人直咳嗽。
“咳咳咳...你这书放了多久啊?那么厚一层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地里面挖出来的呢。”谢雁飞埋怨。
温迟青也不好意思,十分谦虚道:
“的确是地里挖出来的,这些书我给搁在了箱子里,顺手给埋在了后厨菜地,埋了四年,刚被挖出来,还是新鲜的。”
谢雁飞目瞪口呆,拣了一本扑扑干净,瞧封面上的字。
《万法心经》
又挑了本。
《摘月功法》
再抽了本。
《浩然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