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父汝母年轻时,同老夫私交甚好,你是叫做迟青罢?真是个好名字,倒不知你武功如何?”
齐峰问出这句话来,瞿家的大堂有些安静了,至少,天恒这一块的地方是安静了。
谁都知道温迟青这个大少爷,舞文弄墨可以,读书也还在行,武功是真的不行,偏偏还要做一副江湖大侠的姿态,有的时候还偏要背着把青剑装样子,若是这青剑是什么旷世珍宝便也罢了,可又偏生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贝,倒是让许多人暗地里笑过好几回。
特别是蓝殊峰的弟子们,尤其的了解温迟青的‘德行’。
温迟青有那么几天总往蓝殊峰走,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说温大少爷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到齐妄那里舞了一套乱七八糟的剑法,完完全全叫人辨不出到底是哪套‘厉害’的剑法,只说他舞的剑连大街上卖艺耍猴戏的都不如,结果还沾沾自喜,最后剑没拿稳,还差点伤了蓝殊峰峰主齐妄,末了还自卖自夸,着实可笑得紧。
天恒众人虽不至于在其他门派还在的情况之下落井下石,出声嘲讽,却仍有些或看不惯温迟青大少爷身份或听信传闻的弟子,虽是一言不发,却暗中等着看好戏。
温迟青也想笑,却是苦笑。
他真不知道齐盟主问出这番话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若是有意,他又图什么呢?
他想了想,终还是出声道:“让齐盟主失望了,在下天赋不佳,学艺不精,此番来只是来看热闹的...”
说到这里,他一挑眉,笑道:“我听人说京城这地方,地大物博,景致繁华,衣食住行之处也同其他地方大有不同,我这番前来倒真是见识了。”
齐峰神色有异,立刻便敛了去,摆了摆手,朗声笑道:
“你同我那顽劣孩儿一般,对这些粗鲁汉子舞刀弄枪的行径不感兴趣,想必是偏好舞文弄墨罢?也好也好!这江湖武林,虽侠客众多,但当今朝廷却是盛行读书为重的,你这般的读书人,也是吃香的。”
温迟青心下好笑,心想这齐盟主倒真的是一个爽朗的,他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却已经对自己有了那么大的自信了。
齐峰的话刚说完,却听得堂内角落一个细弱却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他哪里能和少盟主比,少盟主可是文武双全的,哪一样拿出来不是顶好的?”
这声音确实不大,但鉴于这里坐的都是一帮对声音极为敏感的武林人,再加上齐峰的话说完后,大堂里安静了一段时间,所以包括几个丫鬟仆人在内,基本都听到了这句话。
登时,齐峰和温甫景的脸色就不对了,反倒是温迟青,轻笑了一声,在方尘霄的手心轻轻挠了挠,对着他唇语稍安勿躁四字,便再也不多言。
“阿然,你在胡说什么?”
却是齐盟主亲自开口训斥了。
温迟青看向那人,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细眼细眉,乍一看是个可人疼的,只神色间带着的那点骄矜与目中无人让温迟青有些牙疼。
他想,倘若自己之前在天恒都是这么一副眼睛长到天上的样子,那倒真的不怪天恒那帮人看不惯自己了。
真的!忒辣眼睛!估计那帮人要不是碍着自己是温家大少,都要直接撸袖子上手怼了!
同理,这幅欠扁的模样在这少年身上也是一样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打上去。
那少年猛地听齐峰发难,先是一怔,却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不服气道:“我哪里胡说了?本来就是嘛,你看这个...这个...”少年走过来绕着温迟青走了一圈,神色颇为嫌弃,又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便略过了继续道:“反正就不如少盟主。”
温迟青想这家伙可能是在家中刁蛮惯了,拿无礼当可爱,拿霸道当有真性情,以为惹人注意,殊不知惹人注意倒是真的,只不过明眼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什么是有个性,什么是真粗鲁,只会更加鄙夷罢。
他也不生气,安然的敲了敲桌子,笑眯眯目视着那少年,方尘霄歪了歪头看着温迟青,又偏了下看向那少年,似乎毫无波澜。
齐峰一皱眉,拍了拍桌子,是发怒的前兆。
“我早就说了,这次千门会让你不要跟来,你偏偏要来,平日里在齐府油嘴滑舌,哄得你师娘和我开心得很,现在到了外头怎么净说这混账话?快些!给我向迟青侄儿道歉!”
那少年咬牙,恶狠狠瞪了温迟青一眼,抱着手臂看向了另一边,就是不说话。
得,莫名其妙又得罪了一个人。
温迟青无奈的想着,终于悠悠然开口,语气轻柔道:“我倒是无碍,不道歉也罢,又不会少块肉,只是在下想问一问,这位小侠士姓甚名谁?又是哪一派的人物?”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未然是也,你问我出自何派?我乃盟主门下弟子。”
“哦?那么厉害?那请问,文武双全的是你还是少盟主,在下刚刚未曾听清,还请阁下重述一遍。”
齐未然磕磕巴巴:“自...自然是我师兄。”
温迟青微微一笑,捧着下巴道:“如此?那...还是请阁下闭嘴吧,大早上的嗡嗡叫,自己倒是真不嫌烦。”
这话一出来,众人神色各异。
齐未然是一脸的吃了屎的绿,估计在家中从未被人用话堵回去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温迟青仍是雷打不动的淡定样,方尘霄也很配合,只是一只手更加不老实,伸到了桌子底下,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