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陀主意打定,看了一眼仍在巨蟒缠绕下苦苦挣扎的洛小桑,冷哼一声,轻轻发出一声低啸,那巨蟒得令下,跟着苦头陀,在天边最初一道剑芒到来前,消失在灵山潇潇夜色中。
洛小桑被巨蟒所缠,一路拖行,虽是黑尺护主堪堪抵住压力,但这巨蟒不知是何异种,鳞皮坚硬如铁,爬行间竖起锋利如刀,虽不至于受伤,但却是被撞得灰头土脸,浑身疼痛。
洛小桑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全身一松,接着身子横飞,飞行间身子不知压倒了多少枝叶,疼痛自是难免。最后背脊狠狠撞在一硬物上,疼得他几欲晕倒。
正天旋地转间,身前有传来那巨蟒发出的“丝丝”声,洛小桑忍痛抬头一看,只见那巨蟒便停在身前两丈外,一动不动,只是那两只红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阴冷异常,看得洛小桑头皮发麻,几乎连全身疼痛也忘却。
洛小桑心惊下挣扎坐起,忍着全身疼痛,紧紧地抓着手中黑尺,凝神戒备。那巨蟒显是得了命令,只是冷冷盯着他,也不见有其他动作。不片刻,只听两声“塔塔”脚步声,苦头陀从巨蟒旁边走了出来。
苦头陀甫一出现,先是狠狠盯着洛小桑看了一眼,接着道:“小辈,你将在灵石前所见之事说与我知,我破例饶你不死。”
洛小桑一怔,下意识地看了手中黑尺一眼,心中却想他怎知我在灵石前见到了金凤子口中所说的神卷,后又转念一想,怕是这恶人潜入灵山,便是为夺灵石,见我等二人站在灵石前,就抓了我来。
苦头陀见他问了一句,这正道小辈却半天不说话,不由怒起。他本便是性子暴躁之人,又对所谓正道中人狠极,若不是有意问话,早便挥手杀了,哪还那么多话。当下压下怒火,见洛小桑怔怔发呆,脚下轻轻一点,一颗细石横飞出去,声音却是怒意十足:“小辈,我在问你话,你吓傻了?”
那横飞的细石正好击中洛小桑额角,洛小桑只觉额角一痛,接着脸颊凉意起,怕是留下了血。换了平时,这般细石,洛小桑自能躲过,不过刚才先是被巨蟒拖得头晕眼花,浑身疼痛,接着又思量着神卷之事,这才不及反应。
洛小桑被靠树干,在苦头陀如狼似虎的目光中缓缓站起,像是鼓了极大勇气般,一字一句道:“我不说与你知。”
苦头陀一听,不由勃然大怒,他原本便强压着怒气,知道自己一出手,这正道小辈必然丧命。原本想留下他一命好问出灵石之事,没想这小辈不知是傻的还是呆的,就算知而不答,也该诓骗自己一下,如此回答,摆明了是从灵石上得到了机缘。
暴怒之下,苦头陀再也不顾还未问到灵石机缘之事,低声一啸,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巨蟒一声狂嘶,巨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洛小桑拍下。所幸他出手之际,灵台善有一丝清明,若换了苦头陀自己出手,怕是洛小桑一招便毙命。
巨蟒巨大的尾巴带着呼啸风声,未到身前,便吹得脸面生疼,如被砸中,怕是不当场惨死,也得落得重伤不可。本能反应下,洛小桑竭力向后飞退,身子在空中,便见到方才背靠的大树“啪”一声拦腰而断,看得洛小桑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那巨蟒见一击不中,巨尾带着呼呼风声,刮面生疼,转瞬又至。洛小桑身在半空中,紧紧握着血肉相连的黑尺,黑尺也似感觉到什么,泛出了红黑金三色光,渐渐亮了起来。
洛小桑一声低啸,身形拔高而起,再度堪堪躲过巨蟒巨尾横扫。虽是躲过,身子却在空中左摇右摆,一旁的苦头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正道小辈修行虽不弱,但却似大病之后,内虚外弱,怕是不出三次,必被巨尾扫中。他已向巨蟒暗下命令,只伤不杀,就等将他擒服,再慢慢拷问。
洛小桑在空中左躲右闪,自己也知不妙,再这般下去,自己必为巨尾扫中,正思量如何应付,忽的眼前一黑,一团黑雾转瞬将自己包住。原来那巨蟒见自己巨尾无法将洛小桑从空中扫下,竟是从口中喷出一口毒雾。
苦头陀眉头一皱,自己早已下令让巨蟒手下留情,这巨蟒自小由自己养大,不会不听命,难道是有甚突然的变故让它本能下突下杀手?正待发出低啸缓和巨蟒的情绪,突然间,只见空中包住洛小桑的黑雾,如被光剑刺穿般,突出红黑金三色光芒,再过得数息时间,黑雾竟是发出“啵”一声细响,在空中烟消云散。
场中情况,又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