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尽皆惭愧无比,思想怎么这样肮脏呢?把人家钱大侠、钱神医想成什么人了?
水蛭吸血,简直都算不得医术,却恰恰能够将郭芙脸上的毒血吸出来,更不至于留下伤疤。但是这个办法,除了未来五毒教的蓝凤凰之外,在这个时代里的人们还真的就想不到。
本来钱青健有无数个方法可以治疗郭芙的病症,但是因为他厌恶郭芙的性格,便决定用这个方法吓唬吓唬郭芙。
水蛭也就是蚂蟥附在脸上吸血,对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来说,应该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但即便是这件恐怖的事情,钱青健也不会亲手去操作,就让这对惯孩子的夫妻自己下手好了。
众人在知道了这个方法之后,都对钱青健的奇方妙法敬佩的无以复加,纷纷称赞钱神医不愧“神医”之名,而此时的钱青健在经过了那晚李莫愁对他的指责之后,已经不在乎这些虚名了,他不会为了虚名去做任何事,也不会被虚名束缚住他的手脚,即“为名所累”这四个字,从此与他不再沾边了。
既然方法确定了下来,大家就开始思索附近哪里的池塘蚂蟥多,哪里又比较隐蔽不至于被路人闯入,兼又考虑哪里最近。
几个熟悉附近环境的人不约而同地选定了一个池塘,那池塘恰恰就在郭靖黄蓉刚刚离开的那座烧窑的旁边,那池塘不大,周围有林木环绕,比较适合进行钱青健所述的操作。
钱青健正好也要去那里找杨过,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跟大家一起出了门,郭靖把柯镇恶的尸体抱了,流着泪说要去葬在两只白雕的墓旁。郭靖现在也想明白了,人已经死了,凶手只有李莫愁一个,再去追究别人救不救非但不智,而且没用。
一行人走到了武三通的尸身旁边,跪在那里的武三娘已经停止了哭泣,丈夫这么多年疯疯癫癫,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空负一身武功连孩子都教不好,甚至根本就没正经教过。对于这样的丈夫来说,也许这一死也是个解脱。
陆立鼎协助武三娘把武三通的尸首抱起来,随着众人一同来到窑洞的旁边,郭靖把大师父的遗体放在双雕的墓旁,又到窑洞里去找铁锸,却发现窑洞里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几块砖瓦围成的土灶里烤制一只叫花鸡。
“小兄弟,这是你的家吗?借你的铁锸一用。”郭靖很客气。
“拿去用吧。”杨过头也不回,一心烤鸡。
“杨过,你这么多年都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你?”钱青健出现在郭靖的身后。
杨过倏然转头,盯着窑洞口上的钱青健,被烟火熏得花里胡哨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钱青健笑道:“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你属猴,今年五月的生辰已过,已经十三岁了。”
杨过像是被踩了猴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叫道:“你是谁?你怎么比我娘知道的都多?”
郭靖也震惊非常,扔了刚刚拿到的铁锸,一步跨到杨过身边,双手扳住了他的双肩,上下打量的目光里透着无限爱惜:“你娘是穆念慈?”
杨过惊讶万分,他这么多年来孤苦伶仃,此刻却一下子出现两个熟知他来历之人,如何不令他骇异,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只傻傻地点了点头。
郭靖大喜,一把将杨过搂在怀里,叫道:“我终于找到你啦,蓉儿,蓉儿,快来看这是谁!”
钱青健微微撇嘴,什么叫“终于找到你了”?你找过么?
黄蓉闻声进入窑洞,未等说话,手中领着的郭芙已经喊了起来:“爹爹,你怎么抱着一个叫花子,你看他身上多脏啊。”
郭靖沉下脸道:“不许胡说,这是你的杨过哥哥,他的祖父与你祖父是八拜之交,他爹爹与为父还有你钱伯伯也是结义兄弟!快过来叫哥哥。”
郭芙撇撇嘴,心说我祖父是谁,我都没见过,挣脱了母亲的手,扭头就出了窑洞。
郭靖一脸的无奈,这孩子真不懂事。转头过来说道:“过儿,我叫郭靖,那是你的钱伯父,他叫钱青健,还有这位是我的妻子,你该叫她郭伯母。”
杨过心道:“母亲生前从未提过钱青健的名字,倒是常常提起郭靖和黄蓉……”穆念慈临死之前,曾经要儿子去桃花岛找靖蓉,只因郭靖曾答允她要收杨过做徒弟。可是那桃花岛孤悬海外,穆念慈都不知应该如何去寻,杨过小小年纪,更是不知该如何去找。
杨过生性聪慧,立即喊了声:“郭伯父,郭伯母。钱伯父”
黄蓉微微点头,却看见杨过的神情酷似他的父亲杨康,登时心生几分憎厌。
钱青健点头道:“待会儿跟我一起走吧,今后你就跟着我,我来教你武功。”
黄蓉心头暗喜,眼不见为净,让杨康的儿子跟着钱青健再好不过。
却听杨过说道:“钱伯父,我娘死前告诉我,说我的师父是郭伯父,我不能跟你去。”
郭靖大喜,他向来惋惜杨康兄弟走错了路,以致终于惨死在铁枪庙前,若是杨过跟了钱青健,以钱青健现在担未必就能调教出一个正人君子出来,万一杨过再走错了道,岂非对不起死去的兄弟杨康?于是道:“对对对,当初你娘抱着你拜过师的,你早就是我的徒弟了。”
杨过小小年纪,眼见郭伯父比钱伯父年纪大了许多,只道他武功也比钱青健强许多,又因郭靖将他搂在怀里,毫无嫌弃做作,话里话外又饱含挚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