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一个江南小镇上,烟雨朦胧。一只小船在碧波湖面上荡漾而去,不疾不徐,逍遥自在。
天空阴沉,却时不时有阳光自乌云之后露出脸来,这天气不算是太差。小雨淅沥,丝毫没有影响到船内之人闲适的心情。
一个身着黄衣女子自船篷里走出,欣赏着周遭的美景,看着头顶上泛着青苔的石桥,呼吸着湿润新鲜的空气,心竟变得平静舒雅了许多。清爽的雨落在脸上,洗去一身的烦杂。
“翎儿,快进来,别叫雨给淋湿了!”船篷内,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捧着香茶,闲适的坐在小竹椅之上,对着船篷外的女子轻声呼唤道。眼里尽是那名黄衣女子的身影,满是柔情与宠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皇夫大人,而她方才所唤之人,自然是要与她共白首的女皇陛下咯!
不过这两个称呼啊放在她们身上有点不合时宜,因为这一对佳人已经光荣的“退休”了。
两年前,薄奚翎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皇位传给了下一个人,自己随着魏晋一游山玩水,自此与魏晋一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好生的自在!
只是离宫三年,心里的想念也慢慢滋生。外面的世界虽大,但也忘不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薄奚皇宫啊!
听到魏晋一的呼唤,薄奚翎恋恋不舍的从外面回来,却见这人嘴里放着还未咬下去的桂花糕,表情却已经凝结在脸上,显然在想着什么心事!
不会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吧!
“想什么呢?”薄奚翎拍拍魏晋一的脑袋,在她的身旁坐下。
没有太入神的魏晋一见她来到自己身旁,便转过脸来,唇上还留着糕点的碎屑。
薄奚翎笑了笑,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
“翎儿,我在想啊,我们要不要回皇城一趟?”安静的等薄奚翎擦完,魏晋一开口说道。
“回宫?为何?”薄奚翎有些不解的问到。
“感觉宫里不太太平,可能需要我们调解一下。方才我们不是看到了一个公告吗,说是“女皇陛下”要选在民间招选皇夫!这...这....”
“她们两口子的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薄奚翎摇了摇头,“五年了,这结其实早就解了,只是面子上放不下罢了。而且我掐指一算啊,不出十天,这面子上的结也会解开的!”薄奚翎得意洋洋的说道。
“掐指一算?翎儿,你那里学来的这算命之法?”魏晋一不可置信的看着薄奚翎,毕竟也是当过国君之人,怎么会相信这江湖术士之法!
“翠烟楼的婉平姑娘教的...”薄奚翎俏皮的朝着魏晋一眨眨眼,果然,某人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火冒三丈之景。
“你给我说清楚!”
船登岸,薄奚翎快速从船篷里走出,脸上皆是捉弄得逞后奸笑。魏晋一也迅速的从后面跟上来,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五年的时光好像没有改变什么,有人生气之后总爱摆出冰山脸,希望被捧得高高的。有人还是一样的啰嗦,嘻嘻哈哈,大惊小怪。
但这五年后较之五年前,又是天翻地覆。没有了皇位,没有了尊贵,某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不必因为各种各样的束缚辜负这一段美好的感情。不用被围绕在勾心斗角之中,不必畏首畏尾,某人又恢复了率性自然的样子。
这一对情路坎坷的恋人最终修炼成了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而另一对与之紧密联系的二人,却是把自己的身与心都锁在了深宫,在自己布置的局中迷茫...令人担忧...
从外表上看,薄奚皇宫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除却树木更生,房屋翻新之外,最明显的莫过于锦绣殿之外的一件小瓦房了。
红砖青瓦,断壁残垣,与周围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但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鲜少有人刚在背后议论。
据说啊,它还是房子的主人亲自搭建的!
不说了,说多了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两个交头接耳的宫女见有大臣自凤阳宫里走出,连忙止住话头,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端着茶,前去侍奉“女皇陛下”!
两个宫女,其中之一是新来的,今天是第一次服侍女皇陛下。性格呢,大大咧咧,对宫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挑选进来的,这种性子,若是惊扰了圣驾,脑袋还不知道要掉几个。
这不,端着茶,脑袋低垂,不大的眼睛却是乱飘。一下子便飘到女皇陛下的身上。
正襟危坐的女皇陛下似乎在想什么烦心的国事,眉头紧皱,入了迷。
这个小宫女完全被她脖颈上一段骇人的伤疤给吸引住了目光,想入非非,然后同样入了迷,出了神!
“看什么呢?眼睛还要么?”最后自然是女皇陛下先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看,浑身散发着欲诛九族的寒意。
“女皇陛下饶命!女皇陛下饶命啊!”这下小宫女才真正的怕了,摸着脑袋,跪下身来,求饶道。
“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是!”
金丝楠木座椅上的薄奚敏不是一般的头痛,国事烦心,连这小宫女也如此大胆!
被小宫女明目张胆的一看,封尘的回忆也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痛苦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释怀...
自己险些就死了,亏得大漠与书生绑得一手的好绳,伤不了别人,也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