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瘫坐在椅子上,看叶初寅一步一步的离去,直到叶初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才稍稍缓过一点气来。
酒也喝不下去了,清月寻思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才稍稍让嘴巴里的酸醋味冲淡一点。
这个叶初寅,也没想到给她倒一杯白水漱漱口什么的,想到这里清月就很郁闷。他难道不知道这一大口的醋灌进她嘴巴里是有多么的难受吗?
清月对叶初寅的印象从头到尾都不是很好,她也算是发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叶初寅和自己不对盘!
渔余里喧闹如初,清月再没有心情听这些过往行人对王家以及通缉告示上贴着的画像的看法,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饮下后,她起身拍拍衣衫,往楼下行去。
期间遇上了那个给自己点菜想坑自己的店小二,清月原以为他会来询问自己酒菜钱的事,没想到那店小二对于她的离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想来叶初寅早有了交代,清月撇撇嘴,心想他总算做了件靠谱的事,能省下一笔银子,清月还是开心的,只是可惜那满桌的食品,她吃不了了,清月稍稍有几分遗憾。
清月踏出门的时候,店小二就坐在柜台前的长凳上,见清月离去,他只是朝着后院所谓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在转头时已是一副怪异的表情。
当然清月并不知晓,哪怕清月看到了也不会在意,以着她自己的实力,她自信能完美应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叶初寅不可能对她突然下杀手,她既不可能有性命之虞,那还有些什么可以慌乱担忧的?
出了门的清月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踏上了渔余门前的那座小桥,青石板的石阶被经年的踩踏和雨水的冲刷变得十分光滑,清月扶住栏杆一步一步的踏着石阶往上,阳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片,清月眯着眼看着水面那处一片璀璨的地方。竟是失了神一般,一动不动。
暗中叶初寅安排的人不知清月意欲何为,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的守在不远处的地方。
日影渐渐变化,清月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入老僧入定一般,桥上人来来往往,也只有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竟像是站成了一副上好的美图。
暗里的人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休宁的人还好,毕竟是王清易手下得力的心腹,即便清月行为奇怪也丝毫不影响他执行公子的命令,而叶初寅那边的人就不同了。
他们并不知道清月是谁,不知道叶初寅吩咐跟着清月的目的是什么,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看来,清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仅此而已,并没有多大的跟下去的价值。
他们低估了清月。
天气稍稍有些热了,清月离开涣香居时并没有换衣物,她的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那件鹅黄色的袄子内衬水绿色的春衫。
春衫很薄,昨夜穿着时觉得十分的冷,她就在外套了一件鹅黄色的袄子,她的袄子面料并不是很厚,若是春日里碰上绵绵细雨或阴天穿上会正合适。
可是很明显今日这个天气有些热,清月终于有动作了。
她抬起放在桥栏上的手,十指纤纤,光滑玉润的手指捏在袄子花纹繁复,绣工精致的绣边上。
清月转头向暗里守着的那堆人方向扫了一眼,嘴角是浅浅的梨涡。
领头的那人愣了片刻,方才那个女孩像是在对着自己笑?
随既他就摇摇头推翻了这个想法,那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笑?错觉罢了。
他这想法也才刚冒出来,那边清月就突然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清月一手撑在桥栏上,一手捏着自己的袄子边,纵身一跃,翻下了桥。
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领头人迅速奔到桥面刚才清月站立的位置,只见一只船刚从桥下滑过,划船的人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快速的摇桨。
来不及反应,领头人追着一个跃身跟着小船去了。
他手下的那些人迅速的也跟着去了。
王清易派出来的是他心腹,跟着他许多年,名唤狸浅,狸浅本来是要冲出来的,却在看见领头人出来的那刻就停住了脚步,此刻见他们一群人已经离去他刚要出去查探一番,后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习武之人,对周遭极其敏感,尤其是背后这样一个会暴露自己诸多弱点的地方。
他在第一时间挥手向后劈去然后抽刀翻身,威势凌厉却挥了个空。
翻身站好后,他迅速摆出战势,定睛往前看时却呆在了原地。
“反应挺快的。”女孩笑嘻嘻的看着他。
她脱了袄子,穿着水绿色的春衫在那里站着,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翻下了桥吗?
“诺,给你。”清月说着将袄子向他扔了过来,虽是还没有捋清事情的始末,他还是听话的接住了衣服。
公子吩咐了让他跟着好生照料这个清月姑娘,所以清月的要求他不敢不从。
“好了,那我走了”清月拍拍手,就要离去。
哈?狸浅有些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袄子,所以这个是要做什么?
“等一下”他迅速对即将要离去的清月喊了一声。
清月闻声回头奇怪的看着他,他一脸呆滞不在状况中的表情,清月看着有些搞笑。清月看着他像是特意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话刚问出便剩清月呆滞在原地了,她见他在那里打了这半天的腹稿结果就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