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儿快乐地开始了北海大搜查。仿佛是天生应该生活在水中的一样,梅三儿无需闭气,也无需换气,更不需要什么避水的神器。就像长了腮的一尾小鱼,快活地在海里游来游去。天赋异禀,她能够听懂飞禽走兽的言语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伸手掐个诀,所有的鱼类都来他的跟前排排站。他一样一样的捡拾到了自己的鱼皮口袋里。奇怪的是那些鱼类,居然就这样乖乖地任他挑拣,一点也没有逃跑的迹象。仿佛献祭一般,静等神的享用,梅三儿觉得他们好傻。却不知道,她曾经就是他们的神。
本来他想打包马上离开的,可是,他听见,那些鱼类在讨论一件事情,这让他很不爽。原来,在这北海的海底,有一个比他厉害的怪物,他能够让距离自己几米的任何东西都消失不见,这其中也包括生命。
有人比自己强,这个事实让梅三儿很不爽,出道五百年来,还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他将鱼皮口袋藏进自己的衣袖,就去找那个传言中的北海怪人。
梅三儿努力地游,终于潜到了最深的海底。出现在梅三儿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珊瑚礁。除了形状像一个宝塔,梅三儿觉得这个珊瑚礁与其他的珊瑚礁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距离珊瑚礁周遭百米的区域之内,都泛着点点金光,环绕着珊瑚礁。在金光闪烁的区域之内,没有一只小鱼小虾,甚至是水草海藻。梅三儿想,那些鱼类的见识太短浅了,哪里是这个怪人比自己本领高强,分明是这里被谁给施了法术,等于是插上了一张闲人勿扰生人勿近的牌子。他很感兴趣的是拘禁在这里的绿头发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人呢?
梅三儿站在金光的外围,脚下是嶙峋的礁石和各类的海洋生物,他拂开遮住眼睛的水草,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巨大的珊瑚礁下,压着一个年纪在二十四五岁的男人。他只露出一个硕大的头颅和一双雪白的手掌,大概是长期浸泡在海水之中,都有些膀肿。他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和长相。
梅三儿站在外围,观察这个怪物很久,很久。但是她参不透他的内心想法,看来这是一个法力和姑姑一样高深的家伙。他为什么会被拘禁在这里呢?梅三儿真的很好奇。好奇从来是一切力量进步的源泉。梅三儿喜欢进步,所以,她决定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奇怪的男人。缓慢地踱着步子,她坐到他的旁边,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她的头发是翠绿的颜色,好长好长。梅三儿很喜欢,伸手揉了揉他柔软如锦缎的头发,她有礼貌地说道:“哥哥,你好!我叫梅三儿,你叫什么?你为什么被压在这里?”
男人早就看见了她。在她站在金光的外围仔细地看自己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厌烦地闭上了眼,他最讨厌小毛头了。听到梅三儿的声音,他压抑住内心的诧异,他居然可以走进光圈里来,这太玄幻了。他等心情平复了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正对上小女孩灼灼的研究眼神。吓了他一跳,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让他吓一跳过。
梅三儿看不懂他内心所想,失望地收回了目光。这个人的段数和妈妈差不多,比自己法力要强。只要她微敛心神,仔细观看,就能准确地知道香魂在想什么,可是却看不穿妈妈在想什么,而这个绿头发的怪男人,她也看不懂。
沉默。沉默。
梅三儿想,如果自己数到三,不,数到十,他依然不肯和她说话,她就到光圈外边捉一些放屁虫和一些墨斗鱼塞进他的嘴里,男人果断没有和他说话,看来是和他对抗到底的意思。梅三儿点一点头,很好,蔑视我的后果,你会知道!离开了金光的区域,捉了两支倒霉的墨斗鱼和三只放屁虫。
男人以为他终于离开,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这是一张英俊的脸。五官硬朗,仿佛石雕斧刻的一般,棱角分明,显得严肃阴冷,甚至有一点凶恶。再加上满头的绿发,确实有点像坏蛋。可是,又不像坏蛋,他的气质,使他更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坚强不屈、蔑视一切、傲视苍穹,天下唯我独尊,俨然一个帝王,气场很大。
梅三儿将手藏于背后,再一次踱到他的跟前,“我说我叫梅三儿,你没有听到吗?你信不信你再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让你脸上涂满墨汁,让你尝一尝屁的味道?“说着,将手从背后拿出来,露出自己的秘密武器。
可是,梅三儿自得的脸色变作了灰白,因为他手里的墨斗鱼和放屁虫已经只剩下了骨头,而且正在逐渐消失中。“这是什么情况?”梅三儿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男人被他的脸色给逗笑了,这是他一千多年以来,第一次笑。梅三儿以为他讥笑自己,有一点恼了。电光火石之间,梅三儿将墨斗鱼和放屁虫的尸骨一股脑地塞进了男人的口中。男人没有提防,或者是没有想到,居然让他偷袭成功。
一千多年没有吃东西的嘴里,品尝到墨汁和屁的味道。男子微皱剑眉,额头竖起一个“川”字。生气了。很好,一千多年了,他不吵不闹,就这么要死不活地呆在这里,居然被一个小毛头惹毛了。这真的很好。
“你说不说,你叫什么名字?”梅三儿可不惧怕黑脸的男人。那巡海夜叉和虾兵蟹将与自己对战的时候,个个脸黑得像锅底,不是还是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大声求饶?如果这个男人再不识趣,他不介意将她装进瓶瓶,拿回家去玩。现在,他得先想办法,把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