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像个发威准备战斗的公鸡,这种随时想跟自己决一死战的架势,江子离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他抿着嘴惬意的喝几口茶,慢悠悠站起身,走向吉天佑。
吉天佑忍不住紧张的咽下口水,绷紧身上每一条神经。
“各位嫂嫂先安静,都请上座。”江子离微笑着开口,请了发声筒三姨太回去坐下,又转过身来看吉天佑道:“怎么,五嫂不回去坐吗?”
吉天佑才反应过来,立马回去落座,这是江子离第一次喊自己五嫂,虽听得别扭,可终究是开了口。
“大哥失踪三年多,各位嫂嫂心里的苦和急我都明白,这个家虽是我帮着打理,可终究是大哥的,也是各位嫂嫂的。等到大哥回来,或者昌植长大,我便赶紧交了权,一边快活去。”江子离笑着说完这些话,瞬间沉了脸继续道:“可是在这期间,家里大小事务依然由我管着,你们担心我自立门户,可我自立门户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又担心我成了家会分你们的家产,那么今日咱们就掰个清楚。”
江子离转了身从身后跟班的小厮手里拿过一张字据,看来是早有准备。他侃侃而谈道:“我一向是敬重母亲的,各位嫂嫂也知晓,母亲生前早就给我们哥俩分了家产,我和大哥是同意的。房子地契各一半,生意大哥占大头,这几年做下来,机缘巧合已经平分秋色,各位嫂嫂许是觉得我有意为之,也无妨,今日我便告诉你们这生意我全不要,将来都赠予昌植。这是我最大的诚意,各位嫂嫂觉得如何?”
话一说出口,众姨太松一口气,尤其是大姨太,笑的合不拢嘴,她是这府上最担心江子离的一个,得到的最多,才怕失去的更多。现在江子离开口,明显是把昌植放在首位,欣慰之际又难免得意起来,众姐妹中只有她有后,将来巴不得仰仗她过活,遂不觉抬起身板,有了许多底气。
其他姨太各有各的算盘,只要江子离不争,便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虽然口口声声将家产都交给昌植,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凭大姨太柳如烟的心机是罩不住那么大家业的。
脱离了江子离,大家各凭本事竞争,谁胜谁负,且看后边。
陆影儿是不在意这些的,她呀只盼着江义含回来。
吉天佑也是不在乎的,她从没有想过将来,大不了被赶出去江府,回到她一盆如洗的老家去,孤独终老也还有几分良田。但是她随即想起以前被欺负的光景,顿觉攒钱要紧。
这里面,最边缘的应该是江义若。她既不是姨太,又有母亲悄悄留给她的一大笔嫁妆,因为不担心家产。
她本是看热闹的人,可是,现在她比谁都难受。
江子离说这些,无非是把家产摆明,打消各姨太的疑虑,可是他最终目的是自立门户,他要成家,跟谁呢,他一直没有提。
大家好像都忘了最初质问的是吉天佑与二爷的私情,现在被家产抢了风头,便轻而易举瞒了过去。
这是江子离的伎俩,他不肯正面回答,就是有所图。
这也是她江义若绝不容忍的。
“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二哥有成家的意思,不只是谁家良人,哪家闺秀?”江义若起身看着江子离这样问道。
江子离皱一下眉,并不着急的回答,转身将字据递给小厮收了,一边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一口道:“小妹倒是问住我了,我虽有意成家,但并未遇见合适的人,以后吧,自然会告诉你。”
江义若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她怎会不知道他所谓合适的人是谁?只是这个人不合适,身份不合适。
江义若笑了,“二哥要是还没有中意的人,不如让诸位嫂嫂帮着介绍介绍,如何?”
这一提议得到了各姨太的积极赞赏,大家都希望借此与江子离攀个近乎,日后也有个照应。
没等江子离开口,大姨太便接过话道:“正巧我有个表妹,待嫁未出阁,人也出落得标致,不如哪天请到府上,让二爷瞧瞧?”
众人纷纷说好,连吉天佑也高兴的点头,江子离板着脸看她,生一肚子闷气。
江义若刚想笑,总算出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二姨太忽然提议说:“众人都记挂二爷,唯独忘了咱们小姐,既然要说媒,不如双喜临门,我正好要给小妹介绍一枚婚事,今儿定个日子,一起约来见见如何?”
这一次,呼声格外高,其中吉天佑激动的叫喊占了一半多,她实在是太兴奋了,总算有人来给声誉不太好的江义若说媒了。
吉天佑忘记了什么“死牛”,也忘记了江义若女匪的身份,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朋友的后半生幸福,全在此一举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帮倒忙。
江义若翻着白眼瞪着吉天佑,陆影儿悄悄拽一下得意忘形的吉天佑,笑容还挂在嘴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江子离清清嗓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本想陷害自己的妹妹说道:“这样,也好。”
然后一家人兴高采烈的商量计策,订好了日子,二月十六。
吉天佑回到自己房里时,已是傍晚,一天没吃东西,也没有胃口。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受了惊,又在雪地里走那么久,受了寒,回到房里便开始发起烧来。
高烧呓语,一直在喊这什么,小莲听不清,着急着去喊大夫,谁知正不巧,府里的大夫请假回家了。
小翠只得匆忙回禀了大姨太,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