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控的咆哮着,苏小蛮却不管这些,他紧紧抱住她,使劲往外拖,任凭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和脊背,扛着她回到了车内。
她一直在哭,一直哭,脑子里算全是苏小蛮领着日本人进村屠杀的情景,老人孩子,刀枪和炮火,哭喊声哀嚎声还伴着刺耳的大笑,那一定是世间最惨的一幕,她甚至都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气息,哀鸿遍野。
“你还哭多久?”苏小蛮点了一支烟,平静的问她。
吉天佑捂着脸,哭的太累了,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恨去斥责苏小蛮,任泪水洗刷着脸蛋。原来,她早就没了故乡,还倔强的以为不回来,就是离开了,现在才知道,不是她离开故乡,而是故乡离她远去了,以这种诀别残忍的方式。
“你可以杀了我。”苏小蛮将身上的枪,递给她,车上的司机一下子警觉起来。
吉天佑接过枪,看了看,她的心在翻腾着,杀了他,一了百了,带着他的罪恶同归于尽,杀了他,她的内心一直在挣扎,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于是,她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你要做什么?”苏小蛮紧张的盯着她,“天佑,你听我说,这是我的错,是我该死,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来,听话,把枪给我,或者你一枪打死我算了,乖。”
“打死你?”吉天佑苦涩的笑起来,“然后你的手下再打死我?我没那么傻,苏小蛮,我只是在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回来就不会看到这些,就不会……”
她的枪被苏小蛮一把抢了去,扔在了前面司机的身上,他紧紧搂住她,“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不允许。”
两个人说着,都哭起来,是那种再也不能回头的悲痛,以及悲世的苍凉。自从村子变成这个样子后,苏小蛮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甚至从来不让自己想起,只要不想起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对他自己的慈悲。
吉天佑还是去给奶奶上了坟,墓地里又加了许多人,她一一先过去,却发现不知道是谁替她来祭拜过,谁会知道这个地方呢,她努力想了想,脑子里一直出现的却是赵烟素的影子。
“不会是她的。”她坚定的想。
回到阳城以后,她常常做梦回到家长,有时是小时候的情景,有时就是噩梦,有一次她又梦见奶奶,奶奶还在灶台那里做饭,看到苏小蛮闯进来,很是诧异的问,“他是谁?”
吉天佑笑了,“是苏小蛮啊,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奶奶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句话过后,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抽离,关于苏小蛮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不剩半点儿痕迹,可是她的记忆中只有苏小蛮,记忆抽空了,她的心也跟着空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直到醒来还怅然若失,什么都空了,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正月底的时候,江义含终于送来了口信,宝藏的下落果然还差一个环节,就在那金叶子的簪子里。
“问题是,知道了,可是破译不了。”黑狗转达了江义含的话。
“什么叫破译不了?”吉天佑急了,等来等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是这样的。
黑狗摇摇头,他更加不懂,“簪子还在你这儿是吗?”
她点点头,从头上拔下来仔细研究,“难道不是一把钥匙?或者簪子里面有秘密?”
“老徐说我把簪子交给他”黑狗凑过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天夜里,一声巨响将整个院子里的人惊醒了,苏小蛮拿起枪寸步不离的抱着吉天佑,“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问门口的人,还以为是谁往他家扔了炸弹。
门口的人过了一会儿回道,“没事儿,假山上的石头松动,掉到水池里去了。”
吉天佑睡不着了,假山的石头怎么会无缘故掉下来呢,关键是它们就在禅房的后面,这让她很难不跟宝藏联系到一起去。
所以一大早她便叫了黑狗三人来到水池旁,仔细查勘情况,水池结了冰,从砸出来了窟窿来看,石头并不小。
没什么异常,所有人都这么觉的,可偏偏吉天佑不这么想,她总觉得这块石头不会那么轻易掉进冰窟窿里,一定是有人故意的,于是几天后,就假装吆喝着自己的项链掉到水池里了,让黑狗他们下去捞。
二月的天,还是很冷,人们一说是下冰凉的水,纷纷找了借口走开,只有吉天佑几个,趁着苏小蛮不在家,大肆搜寻着那片水池。
水池很大,一开始他们三个在水下着重搜寻禅房后面的区域,却一无所获。
这时候吉天佑想到那个大石头,就命令他们找到大石头,在大石头周围寻觅。
果不其然,发现了东西。
是一个包裹严密的铁盒子,到天黑后偷偷捞上来,送到吉天佑房间里去,打开一来,欣喜若狂,这正是困扰他们的宝藏具体位置。
就在假山与禅房的交界处,那里有青石板的小路,入口还在禅房。
“咱们这么仔细竟然没找到这里。”黑狗惊叹一声,站在禅房里看着面前伪装的逼真的佛像,敲了敲他盘着的腿,果然有个细小的洞是空的。
“太好了,太好了。”他们三个人在屋内高兴的叫起来,惹得看门的二愣子紧紧往里看。
“原来那簪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