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导当时就给吓了一哆嗦,脸上肥肉都狠狠颤抖了几下。
小王眼睛里面都冒小星星了,他还是头一次见着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这么刺人的艺人。
苏沫无语凝噎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节目组的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全都犯傻了。
后半段的相声演出,是何向东全权负责的,他们没看过本子,何向东也没让他们看过本子,事实上何向东自己也没本子。
所以何向东就在台上放飞自我了,何向东道:“那可不嘛,你们主流相声界都讲内部团结,谁都不得罪。那边那些演员为了这个一等奖都吵得要打起来了,领导一看,哟,这不行啊,算了,把奖给哑巴吧。”
薛果眼珠子都瞪大了:“何向东,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你自己得罪人也就算了,可别把我也带上,我小胳膊小腿可受不了。”
“噫……”观众在起哄。
何向东却道:“你们不是常说讽刺才是喜剧的本质,相声的本质也是讽刺啊,这都你们说的啊。”
薛果懵逼了,挥手道:“那我们也不能挨骂啊。”
“吁……”观众再次起哄,这场相声是真的精彩。
何向东指着薛果坏笑道:“看,把实话说出来了吧。”
“嗨。”薛果赶紧连连挥手。
许多学者认为喜剧包括相声都需要讽刺,认为讽刺才是喜剧的根本。
只是现在喜剧都不敢讽刺,讽刺谁啊,讽刺政府?谁敢?讽刺老百姓,人家还不乐意听呢?讽刺不文明现象?老调重谈的东西,早就听腻了,也讽刺不出新意来。
所以何向东始终是认为相声可以讽刺,它有讽刺的功能,但它的本质绝对不是讽刺,你不能要求所有的相声都要讽刺才行啊。
观众要的并不是整天听讽刺的东西,从更大意义上来说,讽刺只是政治宣传的需要,而非喜剧本身。
……
何向东说道:“但是话说过来,甭管是主流还是民间,只要能好好说相声就成。大家都是同行同业的,也都是一个老祖宗,说一声是自家人也不为过。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个行业做大做好,只有把蛋糕做大了,大家才能分的更多,不然就那三瓜俩枣的,你抢块烂冬瓜过来,还高兴的跟什么似得,这就没意思了。”
薛果马上捧道:“这是真心话。”
“好。”观众叫好。
何向东接着道:“其实相声也就那么回事,大家说的都是相声,也都讲究四门功课。”
薛果把话头接过去:“哦,哪四门?”
何向东道:“说学逗唱啊。”
薛果道:“您给大伙儿介绍介绍。”
何向东便道:“说学逗唱,说最嘴里的得干净,有个大舌头结巴的可不行,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学的话,那就多了,学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里蹦的,这都是,包括学戏曲学曲艺学唱歌,这都叫学。”
“您诸位可能会问了,这戏曲歌曲明明都是唱的啊,怎么变成是学了。哎,这还是真是学,这叫学唱,戏曲歌曲都有他们专门的演员,我们是学他们唱,所以这叫学唱。”
好些观众都明白了。
薛果捧着问道:“那相声里面的唱是什么呢?”
何向东道:“相声里面的唱专指太平歌词,这是相声的本门唱,是相声演员必须要会的。”
薛果道:“哦?那你得来两句让我们听听。”
何向东问薛果:“来一什么呀?”
观众席上倒是有人喊话了:“劝人方。”
“太公卖面。”
稀稀落落就那两声,何向东知道这里面有向文社的常客了,不常去的人一般知道不了这么清楚。
何向东立马扭头对着观众:“哦,这里有人喊劝人方,也有喊太公卖面的,这是俩明白人。保安,来,把这俩人弄出去。”
“哈哈……”观众笑。
薛果惊讶道:“啊?弄出去啊?”
何向东果断道:“不能让明白人呆在这里。”
薛果一拍手道:“好嘛。”
何向东笑了一下,又道:“刚才有人说了,想听劝人方,也有人喊想听太公卖面的,都可以的,所以咱们来一个骷髅叹吧。”
薛果傻了:“啊?您一个都不选啊?”
何向东凑合道:“嗨,这就跟你拿的那个相声大赛一等奖是一个意思。”
薛果无语了:“好嘛,你这相声还是连着说的。”
观众乐不可支。
何向东正经了一下,拿出玉子来,对观众说道:“这叫玉子,是唱太平歌词用的,我唱几句给大伙儿听听。”
观众鼓掌。
何向东手打玉子,定了板眼之后,张嘴唱道。
“庄公打马下山来,
遇见了骷髅倒在了尘埃。
那庄子休一见发了恻隐,
身背后摘下个葫芦来,
葫芦里拿出了金丹一粒,
那一半儿红来一半儿白。
红丸儿治的是男儿汉,
那白药粒儿治的是女裙钗。
撬开牙关灌下了药,
那骷髅骨得命站起了身来。”
……
“庄子休闻听这长叹气,
那小人得命又要思财。
我一言唱不尽这骷髅叹,
我是愿诸位那阖家欢乐是无祸无灾。”
骷髅叹是一个短段儿,就十来句,讲的贪财小人的故事,何向东唱的极有味道,观众也非常喜欢。
许多没有听过太平歌词的人,咋一听,竟然感觉非常好听。
薛果领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