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脸上憋着笑,他是越看这几个年轻人越觉得有意思,就跟看愣头青毛头孩子似得,特别有意思。
那胖子脸都红了,真害臊啊,要不是他自己腿太重了,他都想踹那个愣头青了。他们是来和谈茶馆合作的,这混小子一句话就把自己这几个人的底给泄了,对手还在这儿呢,这还搞个鬼啊?
果然,连老板邱武宇也愣了一下,看着胖子这几人的眼神有点古怪。
胖子管洪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对,我是在动物园有工作的,但是我们也是正经学过相声的,您也知道现在曲艺不景气,全职说相声都不一定能吃饱是吧。不说我们了,好多很有名气的演员都不敢下海,还不是怕饿死么。”
邱武宇不置可否,他对曲艺行内的事情知道的也挺多的,知道这一行不景气,但他是开茶馆的,要和他合作的相声班子一定得有本事才行,总不能不仅帮不了他生意,还让他倒赔钱吧。
何向东笑着问道:“哦,那你在动物园主要做什么工作呢。”
管洪更尴尬了。
旁边那愣头青又说话了,这小子拍着胸脯骄傲道:“我们老大在动物园喂大象呢。”
“我去你大爷的。”管洪都给气懵了,他抬腿踹人有点费劲,用手还是可以的,他一把就把这个愣头青给推开了。
何向东那边三人都要笑出声了,他们原先还以为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呢,结果居然是一群活宝,真是太有意思了。
张文海忍不住打趣道:“你不会是偷人大象的饲料了吧?”
范文泉也捧着说道:“不然不能这么胖。”
“哈哈哈……偷饲料。”那愣头青哈哈大笑,“哎哟喂,太好玩了,哈哈,大哥你偷饲料。”
管洪脸已经黑成锅底了,揪着那愣头青就是一顿暴打,都说身大力不亏,这愣头青可是扎扎实实挨了好几下。
何向东苦笑摇头,这几个家伙啊。
邱武宇是真无语了,他摇摇头,眸子里面也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这几个明显是还没出来的相声能听吗?观众会满意吗?
邱武宇又把目光转向了何向东,这人虽然也很年轻,但是来的这三个人明显是以这个年轻人为主的,后面两个老头反倒是配角了。
能让两位老人甘当配角,这个年轻人显然不简单啊。而且别看他年纪轻,但是人家身上这股子沉稳劲儿却是十足,比那边那几个毛头小子强多了。
还没等展示真功夫呢,邱武宇的天平就已经偏向何向东了。
那边好一通闹完之后,管洪脸通红着,呼吸粗重,这就是胖子的典型通病,稍微动弹一下就累得不行了。
何向东摇头笑笑:“管洪是吧,我是何向东,向文社的班主,师承方文岐,你们是?”
闻言,管洪就尴尬了,他自己是有师承的,但是他的这几个伙伴没有啊,他们都是喜欢相声,管洪还教了这些人不少东西,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水平已经可以出来卖艺了,所以才找到了这家茶馆。
现在对方问起他们的师承,他再怎么好意思说啊,万一被老板知道他们这边有好几个海青,那完蛋了,他们绝对争不下来这家园子啊。
管洪避重就轻道:“我们是光逗不乐相声队的,想必你们的来意和我们是一样的吧。不过这家场子只能容得下一家相声班子,既然来了两家了,看来我们要争上一次了。”
何向东看了几人,也没继续追问,就好整以暇问道:“哦,那你打算怎么争啊?”
那愣头青又抢先答道:“要不就抓阄吧。”
“抓你大爷,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给我拖下去,别让他出声。”管洪气急败坏地叫道。
剩下几人立刻捂住那货的嘴了。
现场这个热闹啊,都快赶上人家演小品的了。
管洪想了想了,说道:“咱们也别伤了和气,大家都是在民间说相声的,现在相声又不景气,大家应该团结一点才对。这样吧,相声这种艺术是民间艺术,咱们这些人说了也不算,所以一会儿,下午观众来了,咱们上去说两段相声,让观众来投票,谁票少谁走,这也不涉及我们双方艺术水平高低,看的全是观众的喜好,我想邱老板也是这个意思吧?”
邱武宇含笑点点头:“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图的是钱,客人能喜欢,我们就能多挣钱。”
何向东看看张文海又看看范文泉,见两位老头儿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便对管洪说道:“好,那就这样办了。”
四方茶社也是一家老茶馆了,旧社会时期就有了,当年的老板名字就叫四方,当年在北京城里也是个人物,后来开了这家茶馆之后,广邀四方朋友前来捧场作艺。
这地儿曾经也是老北京城里面一处相当好的听玩艺儿的地方,生意相当不错。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后,四方茶社重新开张了,老板也换人了,这里依然是作艺的地方,但却没有当年的盛况了。
在何向东他们来之前,这是一个曲艺园子,都是散落在民间的一个曲艺人士前来串场演出,说相声说评书唱大鼓都有,偶尔也有一些退了休的老艺术家手痒难耐,也会过来串上几场,演出一下。
所以这里是没有固定的班子的,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原来的老板破产卖家当了,邱武宇是接手成了新老板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演出队伍上来了。
原本的串场演出方式实在是太混乱了,根本不利于吸引和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