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小时候看过的,宋叔房里的那幅画,三个年轻公子,一个是宋叔,一个是刘文昌,还有一个俊秀瘦弱,眼角都留着淡淡笑意的人……
那就是她的父亲吗?
“为什么……”苏容意很不解。
言霄也摇摇头,“要找到宋陵,才能知道谢桓死前发生过什么,或许……”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里带了几分暖意:“你的生父,他曾经有话想要留给你啊。”
可是围绕着谢家的谜团太多了,只能耐心地一层层去抽丝剥茧,如今唯一和二十年前有联系的人,除了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是宋陵了。
老夫人是一手主导交换谢邈和薛姣的人,去问她,她只会咬死不认。
宋陵那里,或许才有上代镇国公留下的遗志。
毕竟他竟然求了天下第一神医宋陵,去做薛姣一个女孩子的老师,还是二十年。
这里头一定有故事。
言霄是这么认为的。
苏容意垂下头,“原来是这样啊……”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上代镇国公夫人,被她叫做舅母的女人,曾经温柔地牵过她的手……
她尚且还在年幼时见过一面,可是对于素未谋面的生父,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宋叔竟是他安排去的人吗?
她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惆帐。
言霄抬起她的下巴:“我做这事,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讨好。
苏容意摇摇头。
她知道他只是想要帮她解开身边的谜团而已。
他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她,逼问她,他更多时候,只是想引导她,所以之前还主动把宋陵的消息透露给自己。
她想去延州,是为了他;而他想去延州,却是为了她。
两个人的命运,彼此纠缠。
苏容意投入他的怀抱:“我们去延州,把你和我身上的事,全部都弄清楚。”
言霄抱着她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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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就留下了几个护卫,因为常永明还不能马上带走,言霄需要进宫去找太后才能妥善安排。
他显得十分失落,生怕言霄和苏容意一去不复返。
“若不是事出有因,看他对你这样子,我可就要吃醋了。”
言霄还凑在苏容意耳边打趣,又被她狠狠拧了一把。
两人回府之后各自分工,苏容意忙着打点上路的行装,言霄则匆匆进宫。
去一趟西北并不容易,何况他们还有打算要绕到云州去,这么一趟,怕是没有半年功夫回不来的。
几个丫头,忍冬是不可能再陪同上路了。
她的婚期也近了。
苏容意叹气,“你成亲,我不能在金陵,实在遗憾。”
忍冬却道:“是我对不起夫人,您要远行,身边却只有鉴秋几个,我不放心,夫人,要不我的事再缓缓……”
苏容意摆摆手,定下的婚期怎么能改?
“你心细,替我顾着些铺子就是,你身子弱,自己当心着些。”
忍冬听了这话又红了眼眶。
在茶房里的时候,忍不住对鉴秋叙夏松枝几个感叹:“夫人待我们是真的好。”
叙夏点点头,松枝不知所措。
只有鉴秋不以为意,“夫人对我们就是好啊,将心比心,反正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
言霄这里,有刘太后出面也不太难办,常永明这样一个人,或许放在往日里会引来皇帝的猜疑,可是现在却不会了,皇帝恐怕没这心神来操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你是说皇上近来身体不大好?”苏容意手上边折着衣服边问道。
言霄点点头,“去年入了冬,一直就在咳嗽,没有好过。”
他叹了口气,“这么些年,皇上一颗心就悬着从来也没放下来过,身体其实早就大不如前了,所以如今这么急着立太子,怕是再有什么闪失吧。”
苏容意若有所思地听着。
言霄走过来把她手里的衣裳拿开,“你急着理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总是要出发的,如今天气还冻着,到延州又这般路远,等下个月江河里冰化开了,我们就能走一段水路,会快很多,所以你别着急。”
苏容意蹙着眉,“只是觉得心里头怪烦闷的。”
好似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言霄一挑眉,“别担心了,延州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如此又准备了半个月,点齐了人手,言霄也先给延州各府县去了信,并且给云州的言奕也发了信,预告自己预计到达的时间。
从前他自己出门,自然是能省事就省事些,只求行进速度快些,如今娶了妻子,他得顾及到女眷,车队就多配了许多辆马车,护卫也都是精挑细选的。
金翎卫许中那几个,后来刘太后就再也没收回来过,虽然领的是宫中俸禄,可依然只是半个月进宫应个卯,多半时间就像言霄的护卫一样,守在槐花巷。
许中觉得,他们四人仿佛是苏容意嫁给言霄,太后娘娘给的陪嫁了。
不免有些长吁短叹。
梁一荣因为先前昌州遇刺的事,明里暗里不知道叫言霄挤兑了多少回,直到言霄成亲后心情大好,才算对他们网开一面,不再计较。
他拍拍许中的肩膀,“莫要先想着逃离苦海,把这趟差事办妥了,才能保命啊。”
许中竟惊觉他言之有理。
二月二十的时候,一行人便从金陵出发,一路往西而去,行程倒是不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