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追问,李青木并没有理我。他把头别过去,闭上眼睛。我心里愤怒极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的大学生活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数和惊吓。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走近他,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有多蠢。自己以为心里对他有好感可以得到回应。其实对于他来讲,我算个屁啊,不过是普通同学,顶多是一个交集比较多的普通同学而已罢了。
我板起脸,把衣服扔给他,生硬的说了一句:“你衣服我都洗了也晾干了,虽然血没洗干净但是我尽力了,穿上之后回家吧。还有就是我家门口那一地的血你擦干净再走,拖布在客厅厕所的门后。擦完把拖布洗出来。”
他转过来看着我,点点头用一只手艰难的支撑起身体,费力的说着:“你等一下,我马上起来给你干这些活。”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刚刚下床就倒在了地上,我蹲下去扶他,埋怨道:“你行不行啊!”
他没有看我,只是小心翼翼的说:“没事,我可以。”
看见他整张脸都没有一丝血色,为了站起来,鬓角流下了黄豆大小的汗珠,我有些于心不忍,心里暗骂自己道:周玉绾你这个魔头,这么折腾他有必要么!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别这样。人都有难处,还是等他自己想说的时候再问吧。
“咳咳,你...你在休息一下吧,我不着急。”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惊讶,有抱歉,更多的,是我依然无法读懂的深邃。如果看人要看眼睛的话,那这个眼神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不管我能否读懂的眼神里的意思,至少,我知道这一刻的他,眼睛里说是真话。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面对他再也不能理智的分析问题,学了这么多年理科的我,如今却要用文艺青年的浪漫情怀来审视眼前的这个人。
我告诉自己,我喜欢他,不管他是谁亦或者他是个什么,我都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意识和思想,就好像公式和定理只能算出唯一正确的答案,无论我用什么方式去推理论证,他都是我此时此刻脑子里唯一关注和尝试去靠近的人。
我居然留他在家里过了一夜,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我胆大包天的把一个未知生命留在了家里,这是军区参谋长的家,这也是中科院高级研究员的家,这个家里可能隐藏着连我自己都无法接触的最高军事和科技的机密。
可是......管他的呢!我再也不想也不能理智的去思考了,从小到大我都少有朋友,从没和异性有过接触(当然除了李良树),高中时代有一个男生曾经努力追过我,结果我妈知道以后找我的班主任老师,让我的班主任老师去和他的班主任老师说,“我不希望他再骚扰我了。”这都是我高考以后才知道的事情,我妈做的“功德无量”的事情!各位看官能绕明白么,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情,生生被我伟大的母亲大人搞复杂了。
早上起来,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可是没想到他还在,而且还睡的挺香。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喂!李青木,你还赖着不走啦?”
扒拉了他几下都没反应,我感觉有些不对,用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天呐,这么热!他鼻子里喘出的热气我都有点儿觉得烫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完了,这家伙发高烧了,不是昨天伤口处理不当感染了吧,这可严重了,得了破伤风可就要命了。
我尝试着把他喊起来,昨天其实应该赶紧送他去医院的,我这个连半本医学著作都没读过的人怎么就任由他想不去医院就不去呢!怎么办?怎么办!
“李青木,李青木?你能听见我说话么?你醒一醒,我们去医院吧,恩?你听见没啊!”我使劲的摇他。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干巴巴的嘴唇还轻轻上翘,冲着我微笑。“再多摇几下,没病死也被你摇死了。”
“去医院吧,啊?好不好,我现在收拾东西。”
“体温计有么?”
我赶紧把体温计取来,夹在他的腋下。
“我告诉你李青木,你根本就不用量体温,你肯定在发烧!昨天伤那么重,万一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败血症什么的怎么办啊。去医院吧,啊?”
听我絮叨了半天,这厮慢慢拿出温度计,“没关系,这个温度不需要处理,大概再有一上午就可以了。”我把温度计抢了过来,看了一眼。
“你妹夫的!42度了还不需要处理?你是神啊!你不怕烧死啊!”
“具体的原因,等我身体好点儿了再跟你解释,这个温度马上就会降下来的,你不用害怕。恩......可不可以给我杯水?”
额....原来一整天都没给他喝过水。好像也没给他吃过饭。还活到现在,生命力真顽强.....
我给父母打了电话,询问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可是这两个人都没给我准确的答案,所以还不用担心,只是,邓老师那边是不是应该说一下,本来说好旅行之后再去学画画的,结果画画没去,她儿子现在还在我家。这个可怎么办呢?
正当我在这里思考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小心地透过猫眼往外看,还好不是歹徒,是我大哥。我把门打开,惊奇地发现门口那摊血不见了,是宝洁阿姨清理了?那不是得吓死她了。
我哥没理我二话不说就往屋里冲,我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就把李青木找到了。
我哥一把将李青木从床上拽起来,拽着睡衣领子就把他抵在了墙上。<